第二十七章:此女只应硬盘有,人间哪得几回寻(1 / 2)

熄灯后,秉烛夜读愈演愈烈,这在所难免影响到睡觉。  我趴在被窝,持续把头往下缩,脑海里余音在耳畔澎湃,不衰减,不间歇。  随着一盏盏台灯熄灭,我钻出被窝伸了一个懒腰,依然精神得眼都不想闭。其实我明白,影响睡眠的哪里会是几处灯光,分明是一个大大的“乱”字,愧、喜、舍、离皆囊括其中的“乱”字。  转学的事实已经无需抱有侥幸,糖果的哭泣又无疑诉说不舍,始终等待进度条百分百的我,让一个女生,在主动方面做出如此大牺牲,深感羞愧。我欠她一个表白,无论接不接受,都要讲给她一次,凄美也是美,真实的遗憾总比虚假的脸面更值得回忆。  “乱”理出线头,身心终得安营扎寨。我躺在狭窄的床上,摊不成一个大字,只好将就摊成一个小字,轻轻融入黑夜。  过了很久很久,眼睛还在闭着,但我知道我没睡,脑袋清晰无比。外面黑得很重,我猜凌晨三点半。  随手一模,冰凉的闹钟透指达心:3:23!  索性翻开课本,挑起一半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自我安慰,祈祷每一眼的不经意都能压中一道题。祈祷自然需要虔诚,闭目是基本,等再睁开,阳光已然满屋。  慌慌张张赶到教室,已经分好考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我和王重阳分在同一考场的前后桌。李穆也在,只不过坐在对角线的一端,学习再好也鞭长莫及。  平时我比王重阳要努力不少,但有些人有些地方,出生时骨子里就带着别人废寝忘食也难以企及的天赋,比如王重阳的语文,无师自通。  第一场便是语文,大家早早坐到考场,天南海北聊着,以调整心态。  对于挨着我,王重阳不置悲喜,只顾嘴巴与早餐配合,发出令人恶心的吧唧声。  急促的铃声该来还是来了,监场老师半点也不熟悉,应该不是一届。借着往后传试卷,我意味深长地瞄了王重阳一眼,顺便把屁股下的课本往里塞了塞。  哗啦啦的传卷声过后,监考老师在接踵而至的笔尖沙沙声中洞察秋毫,很是勤快。  不能开场就留下重点监督的印象,我乖乖趴在课桌上,皱皱眉头努努嘴,时而一窍不通,时而模棱两可。  王重阳大着胆子丢来的纸条,碍于监考老师的一丝不苟,壮了几次胆子还是没打开。做贼心虚的典型症状被我拿捏得十分到位:腰不直,头不抬,笔头在嘴里含得有滋有味。  还好不枉多年帮助王重阳,临交卷前几分钟,监考老师相信大家作不了妖的关键时刻,王重阳挺身而出,拉着监考老师,内从百度搜不全,外至谷歌查不到,滔滔不绝地发挥单口相声特长。  监场老师背对我,迫在眉睫的时间和梁静茹一起给我勇气,趁着灯下黑,照葫芦画瓢,一挥而就。  交卷的铃声清脆又轻快,我重重搁下笔,手心的汗往裤子上蹭蹭,掏出孵得热热乎乎的课本,长出一口气。没空下一道题的踏实就像睡前去一次厕所,不用再担心起夜一样。  第二场是数学,在二十分钟后。  二十分钟,能温故知新,能去趟超市,能听相声舒缓紧张,也能假装路过糖果的考场。二十分钟,我选择用来浪费,毕竟不想我假路过,糖果真分心。默默祈祷她能破除诅咒考一个例外的成绩,是唯一能做的。  走廊里空气流通,不知道哪个方向的风带来一份清凉,比带来一份外卖还要醒脑。  李穆的二十分钟同我和王重阳一样无聊,戳在走廊,用五米开外人畜不分、六亲不认的近视眼,把陆陆续续路过的女生,挨个点评一番。通过点评,可以预见李穆喜欢的人只存在于硬盘里。  “此女只应硬盘有,人间哪得几回寻。”王重阳及时总结到位。  来不及以准前辈的身份教导李穆,监考老师踏着铃声阔步复来。未避免重蹈覆辙,提前含嘴里一块糖,待甜蜜冲淡畏葸,壮足胆子与王重阳互动。  王重阳照着上一场如法炮制,可惜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两位监考老师洞若观火,直接将我纳入全程照顾对象,围着我,绕成了两颗卫星。  正午,阳光明媚温暖,所有绿意舒枝展叶,挣扎着拒绝泛黄。就像在这个黄绿相接季节里的考试一样,我和草木,无论怎么挣扎,终究无法改变结果——都要黄了。  下午英语,早早来到考场,企图用真诚换些风水。  王重阳回头趴桌上,与我默默相对,却足够息息相通。究其原因除却我更努力一些,最主要还是我的语感或者说蒙的运气,历来不错,具体借鉴进B班时的方法途径。  听王重阳这么一说,放佛已经十拿九稳,进而不慌不忙趴到试卷上,有模有样地听题目、选答案。  虎头蛇尾蛇身,没等围着我转的监考老师发出“半日不见,刮目相看”的感叹,昨晚失眠的副作用便来势汹汹,转瞬兵败如山倒。轻轻留给王重阳一个“放心有我在”的眼神,迷迷糊糊拖起下巴,磕睡着了。  中间被履职尽责的监考老师拍醒几次,也是换个姿势防止胳膊麻了而已,直到还剩半小时交卷,才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  紧迫感比走廊的清凉更醒脑,分不清是语感还是灵感,三下五除二草草写完前卷,一翻篇傻眼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前卷。  “老师,没有后卷。”慌慌张张,来不及举手,直接报告。  监考老师一脸黑线,确定之后,一溜小跑到教导处拿来一张后卷。  嘁哩喀喳填完,再雷厉风行把写满天意的答案揉成团,凭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