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课程越来越紧,做不完的卷子铺天盖地,八节广播早操简化成三节,时间反而愈加不够,连去餐厅细嚼慢咽都是奢侈。 早饭买回教室边学边吃成为挤时间首当其冲的方法,而其中更能从容的,是大家挤着让糖果捎回来。 我依旧是例外,例外之处是被捎,不用挤,只用客套一下: “五人份早饭,六个水杯,十根手指,超载小心翻车。” “能稳住,放心,多你一份不多。” “可我不是一个人。” “淋雨的那个大胡子吗?没事,多你两份不多。” “如果是两份的事就不推辞了,关键那家伙通常吃三人份。” “小意思,多你四份不多。” 糖果的豪爽让人盛情难却。难,不代表不能,更多是想多一些交集的心思在作祟。 小算盘很快得偿所愿,课桌里与糖果间的纸条渐渐多过了窗外的落叶,话题范围也跳出校园,密密麻麻码了许多闲话故事。 故事平淡,却一样有粘合剂的作用,糖果开始关心我的冷热饥饱,关注我喜怒哀乐。我不高兴,她能猜出一二,积极开导;我开心得抖腿,她给我出英语题,泼冷水;我贪玩睡觉,她拎起耳朵我妈附体…… 我们的关系变得说是朋友,有过之,说是恋人,也有不及。用倍受王重阳鄙视的八个字概括便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能称为友的,糖果有很多,以其乐于助人的性格,周围人不论男女都与她关系不错。 而博爱天下之心必有独宠之人,能超越朋友,称为知己的只有小芸,也唯独小芸能懂糖果的烦恼,明白她的欲言又止。 人前的糖果一直一副大大咧咧,笑起来晴朗、干净。偶与小芸私语,眉头才会闪过一丝阴霾,仿佛她背着一个大到能让所有姿彩黯然失色的包袱。 捕捉到糖果鲜为人知的一幕,就像眼镜有了灰点,忍不住想去擦。 于是抛砖引玉,给糖果讲小时候,讲家庭,讲男生调皮捣蛋的趣事。一直到我的吃喝拉撒睡和盘托出,糖果的事仍然一知半解。 她只告诉我,她没有从前,没有以后,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勤奋努力,明天才能成为更美好的今天,成为更难忘的昨天。 我似懂非懂,不懂装懂,说受教了,可我知道,她背后肯定有一个一夜长大的故事。 只是她不说,我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