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点了点头,比起儿女情长,他现在更肩负着边境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和身后山海家国的安危。
因着秦楚人这封密信,他们占尽先机,连一直久攻不下的蛊人都不再是问题。
针对性的部署很快便落实了下去,孟衍眉间的褶皱却一直没能平下去。
那个蠢女人,冒险送出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她自己呢?此刻又在哪里?
“寅,你带着戌和卯去找秦楚人,带她回来。事急从权,一切以她安危为重。”
暗卫应声而去。
秦楚人在床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几个地痞无赖被打服了以后,隐隐有把哥舒朗当成老大的趋向,大摇大摆的把她抬到大夫家里。
二话不说就踹开了人家的门,凶神恶煞的一吼:“闲杂人等全都滚出去,我们有贵人要看病!”
看得出来,地痞无赖在城里没少干过坏事,沉寂几秒过后,里头的病人一哄而散。有一个头上甚至还插着银针,颤巍巍举着针待扎下去的老大夫急的大喊:“诶你回来!”
秦楚人深感罪孽深重。
地痞把大刀往老大夫身前一放,恶狠狠道:“老东西,来给我们嫂子瞧瞧!”
哥舒朗对这声嫂子颇为受用,勾了勾嘴角。
秦楚人:“……”
她在床上已经躺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老大夫举着针,眯着眼,龇牙咧嘴唉声叹气了好久,那一针愣是扎不下来。
让已经准备好了用药的秦楚人十分无奈。他不扎,她也不好装作,老大夫您医术高明,一针就让妾身起死回生啊。
哥舒朗耐心有限,忍不住沉声道:“大夫,如何?”
老大夫叹了口气,摸着一小撮白胡子,苦恼道:“真乃前所未见,这姑娘的脉象,老朽平生未见过啊!”
“大夫,她中过毒,那毒名叫七日散,本是无药可救。可她方才突然醒过来了,这是为何?”
大夫心想你这是在为难我,无药可救你还找我看?
碍于地痞的大刀还冷嗖嗖的横在一边,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高深莫测道:“那老朽尽力而为罢。”
秦楚人为自己的性命捏了一把汗。
尽力而为的大夫举着他的银针,犹豫了一会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往秦楚人头顶扎了下去。
那一瞬间,痛直达灵魂。
秦楚人泪汪汪的,幽幽转醒,含情脉脉的望着老大夫
,眸中无不在询问:大夫,您别欺负妾身不懂医术,那是什么穴?
老大夫呆住了,手一抖,针哐当的掉了一地。
哥舒朗惊喜的扑到床前,握紧秦楚人的手,又哭又笑:“楚人,你,你没事了?”
秦楚人含泪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询问小神仙这一针会不会给她扎出个好歹来。
小神仙宽慰她:“放心吧,你现在这个状态,百毒不侵。”
遂放下心来。
看着哥舒朗,故作疑惑:“公子,我们这是在哪?”
哥舒朗笑了笑,忽的想起救醒秦楚人的大夫。没想到这种地方竟有这种神医的存在,忙回头真挚对那老大夫道:“大夫,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楚人,是这位大夫救了你,快道谢!”
秦楚人心情复杂的道了谢。
老大夫心情复杂的接受了道谢,一脸的高深莫测,道:“公子不必客气,这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啊。”
哥舒朗听得受用不已。
秦楚人惦记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不欲在这里多做耽搁,但若是急迫的提出要回突厥,反而会让哥舒朗怀疑。
沉吟片刻后,她心生一计,虚弱道:“公
子,妾身有些话想私底下问问大夫……”
女孩子家家,总有些羞于启齿的……哥舒朗不作他想,体贴的给她留下了空间。
片刻后,老大夫推门出来,唉声叹气。
哥舒朗登时着急不已,追问大夫怎么了。
老大夫皱着眉,肃然道:“公子,实不相瞒,里头的姑娘所中之毒十分凶险。确实是无药可救。”
“怎么会如此?您不是将她救回来了么?”
“公子莫急,听老朽细细道来。凭老朽的本事,只能让小娘子清醒一段时间罢了,要想让她彻底解毒,难啊。”
哥舒朗面如死灰,喃喃道:“那如何是好?”
“老朽有一位故人,早些年飘零不定,后来听说是在突厥定居了。医术十分高明,公子不妨去试试。”
听到突厥二字,哥舒朗挑了挑眉。“不知大夫的故人是?”
“此人正是突厥国师见邪。”
哥舒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多谢大夫指点。”
“还有一件事,老朽与见邪国师多年未见,想必他也不记得老朽了,公子找他时,只说一位故人引荐便可,不必说出老朽的名字。”
等哥舒朗
一脸莫名的离开了,老大夫长松了口气,抹着额角的汗,心道:吓死老朽了。
歪在屋里吃蜜饯的秦楚人看到哥舒朗推门进来,默默地把蜜饯放到了一边,摆出一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