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铁衣披霜(1 / 2)

而那时,花灯梧是这么说的:“咱们是土匪,干的是打家劫舍的行当,整天把‘我是个好人’这种话挂在嘴边,别人不信,老娘自个儿都要酸掉大牙。但是,是不是恶人这事儿,还真轮不到别人来说,我花灯梧手底下的人,只求一个做事问心无愧!”

扪心自问,哪怕再来一次,二城主也还是会去救那个被同辈欺凌到奄奄一息的小孩儿。

二城主抹了抹眼角,感动道:“大哥,你这么一说,我更爱你了!”

丰殷:“……”

他转过头问城防:“如何?”

城防低头,愧疚不已:“回城主,吾等严守城门,不曾放任何人出去。但那哥舒朗乘着诡异大鸟从天空掠过,我等阻拦不及,刀箭去射皆是无用。然而在城外几十里外,那大鸟轰然倒地,吾等派人去看,已没了哥舒朗的身影。”

天工烧的石液所耗甚大,而大周虽幅员辽阔,石液却是稀少。哥舒朗在大周境内藏着那么个庞然大物已是不易,想必要再弄到大量石液也是异想天开。

所以他根本就只是想用天工出城而已。

沉吟片刻,丰殷道:“派人循着蛛丝马迹继续追,通知沿途

各城戒严。还有,把那怪鸟拖回来。”

他记得,孟衍有一支天玑,大周所有弓弩形制皆出自天玑,若将这西洋的奇淫技巧带给孟衍,未尝不能防制出类似的东西。

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此刻榕城百里开外的一个小村庄的路上,一辆牛车慢悠悠的行着。

牛车后头的木板上,用稻草铺成了柔软的床榻。搭了个勉强挡住风雪的棚子。上头躺着个貌美女子。

只是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禁闭,竟似死了一般。

青年戴着斗笠,遮住了脸,坐在女子身旁愣愣的看着她。

射暗器的少年的师傅,据说是唐门后人,那毒端得天下无双。少年射错人后,也很慌张无措,但他没有解药。

此毒无解,名曰七日散,七日过后神仙难救。

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带她回去见巫师,巫师又能不能救活她。

赶车的老汉一路哼着小曲儿。他是个卖炭翁,一年到头挣不到几个铜板,今儿回家的路上,却突然出现一个满身血污的青年。

似乎伤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血延绵了一路。

青年的目光冷而骇人,怀里还抱着个女人。

那时他以为遇到了甚

么江洋大盗,吓坏了,只道吾命休矣。

而青年凶狠的到了他面前,却了丢了一封银子给他,分量十足。

老汉想着想着便咧开了嘴,乐的。青年租了他的马车,还向他租了一身旧衣裳,然后就把他车上的东西都丢了,换成了这般模样。

“送我进城,再给你一封银子,否则杀了你。”

两封银子,够他小老汉买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把那因为烧炭而黑乎乎的茅屋给换了。好生过活余生了。

这等好生意岂有不做的道理?老汉欣然接受,殷勤的给青年铺好马车,搭话。

“小哥哪里来?往哪里去?是遇到了盗匪?”

青年都冷冷的坐在一边不理他,老汉也不在意,自个儿哼起了小曲。

临近城关的时候,青年突然开口,问他:“你住在城里?”

老汉乐呵呵道:“哪能哩,在附近的山上,烧些炭过活日子,小老头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也不怕饿死了家人。”

青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你没有子孙?连亲戚都没有?”

“倒是有个远房侄子,同公子一般大小,前些年还来瞧过老汉的。”

“这样啊,那老人家叫什么名

字?”

“公子问这个做什么?老汉姓许,城里的人都叫我许黑子,年岁久了,原来叫什么也就忘了哈哈。”

笑声渐止,有飞鸟盘旋在上空,越往北的天气越冷,山上一片白茫茫的,瞧着干净极了。

血从单薄的棉衣里淌出,青年松开捂住老汉嘴的手,接手过牛车缰绳,轻声道:“许老汉,以后每年,哥舒朗都会为你烧纸的。”

这般大的雪,这样乱的世道,雪里埋了个死人,也许要等春天到了,积雪融化才会有人发现。

也不会有人去关心,这自个儿住在山上的卖炭翁是怎么死的。也许会遇到好心人卷了尸骨帮忙埋一埋。

老牛依旧温吞的走着,哥舒朗将秦楚人藏在炭具之间,声音温柔的和她说话:“楚人,接下来咱们便到幽州了,再往前便能到突厥,巫师会替你解毒。到时候,我带你去看草原风光,去看祁连山的风雪……你醒来好不好?”

隔着躯体都能感受到寒冷的秦楚人:“……”

大哥,是什么驱使你这么冷的天跑出来?感情受苦的人不是你是吧?

幻体和躯体一同躺平,秦楚人看了眼边上黑乎乎的炭具,闭上眼睛

,长叹了一声。

终是没能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哥舒朗,等姑奶奶醒过来,第一个掐死你!”

小神仙瞌着瓜子气定神闲:“宿主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换个角度思考,你现在这个状态,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