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这老汉说,这封信是在金鱼巷附近捡到的,裹在银票里头,指明了要送到府上来。”
丰殷沉吟着看着手上的信,良久后,抬头去看下头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小老头。
“捡到这封信时,可有旁人看到?”
“回,回城主,不曾。这,这银票面额也算可观,小老汉既然拿了,自然要尽心办事的。”
信上明言城主府有突厥人的细作,要捡到信的人,务必避开其他人,亲手交到沈碧之手上。
现在身边的,只有他的两个心腹,是跟着他一起和花灯梧打过江山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领赏罢。”
指尖轻捻,那纸团便成了齑粉。丰殷起身,分明似个病弱的书生,却让身边人不由自主的恭敬垂头。
他轻声道:“按信上说的,安排一支斥候在哥舒府附近一路接应秦娘子。摄政王殿下那里,我会亲自修书一封。”
心腹点头应是,唏嘘道:“哥舒朗与老二交好,也是个人物。没想到竟是突厥人,难怪两年前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
丰殷苦笑摇头,哥舒朗身上那股子凶悍劲儿,一开始便让他觉得忌惮。
另一个心腹不无担忧
道:“秦姑娘终究是个女子而已,让她自己一个人在狼窝里待着真的好么?老大,为什么不直接一窝端了他们?”
他这两个心腹,一个善阴谋阳谋,一个徒有武力,正应了他们的名字,阿文阿武。
用不着他解释,阿文便不客气的训斥道:“不然说你有勇无谋呢,没看到秦姑娘信上说了吗,咱们府里有奸细!上回城外的荒宅就是让人给耍了,扑了个空。再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置秦姑娘于危险之中罢了。”
阿武梗着脖子欲反驳有勇无谋这个评价,丰殷便淡淡道:“而且,秦姑娘既然没让咱们去救,便是有自己的考量。秦姑娘既是灯梧的朋友,我便信她自由分寸。”
文武兄弟齐刷刷的抖了一抖。
不论过去多少年,听见城主叫花灯梧的名字,还是会觉得一阵恶寒。
哥舒府,秦楚人的小院里继颜卿之后,又多了一位缠绵病榻的。
自然,她那点小伤还不足以要卧床不起,但架不住她想作啊,捂着自己缠的结结实实的胳膊,哭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去见先帝了。
暗卫兄弟一个没忍住,把她丢回院子里的时候用了些力,她就真只
能躺着了。
知竹搀扶着她喝汤,泪涟涟的:“小娘子,您说沈大人怎么就这么狠啊,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颜卿已经好了大半,瞌着瓜子讥讽一笑:“还不是她自找的。”
秦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义愤填膺道:“颜姐姐,你,你竟这么快就被别人收买了么?”
她现在都还只能趴着,颜卿好狠的心!
颜卿嘴角微抽,敷衍道:“好好好,都是旁人的错,怪不得你。”
秦楚人哼哼唧唧的应着,就着知竹的手又喝了口甜汤,暖流淌过四肢百骸,这才舒服了些。
一声舒服的喟叹还没叹完,便听见外头丫鬟的声音:“公子怎么来了?奴去通报小娘子一声!”
哥舒朗淡淡道:“不必了,退下罢。”
秦楚人如临大敌,面对小神仙一日急似一日的催促,她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哥舒朗。
吱呀一声,哥舒朗已推门进来了。知竹从善如流的收了甜汤,挪到了颜卿那头。
两人中间用屏风隔着,屏风一拉,两个便能肆无忌惮的在里头看热闹了。
两个没良心的!秦楚人恨的牙痒痒。
转头挤出一抹浅笑:“哥舒公子。”
哥舒朗满脸的
心疼,在她榻前坐下,柔情似水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怎的这般不小心摔伤了?便是那点心再好吃也不必这般急的,要多少,府里有多少。”
秦楚人脸上的笑容僵住,额角突突一跳。
沈,碧,之!
端的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暗卫拆骨剥皮。
好歹都凭了他一张嘴是吧?
为了点心摔伤?他,他竟说得出来!
“怎么了?”
秦楚人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沈大人当真尽职尽责,什么都同公子说呢。”
“你的事,在本公子这里没有小事。”
哥舒朗笑容温柔,也不知为何,愈是见着秦楚人的窘态,他心中便愈是觉得欢喜。
此前因秦楚人无意间那个神似他娘亲的动作,哥舒朗有一段时间不敢面对秦楚人。
但今日听说她竟因这么可笑的原因摔伤了时,他忽然便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的想要来瞧瞧她。
“叮叮叮,恭喜宿主,好感值上升至百分之五十!”
小神仙约莫着是从话本子里百忙之中抬起头来通知了她一声,通知完自己都愣了。
“秦楚人,你做了什么了?怎么突然好感值刷了这么多?”
秦楚人
更懵啊,小心翼翼道:“莫不是因为妾身摔断了腿?”
天,这哥舒朗该不会是特别喜欢人断手断脚吧?
小神仙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