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动静,半死不活的叶知晚挣扎着抬了抬眼皮。看到花灯梧的那一瞬间,活像是见了鬼。
表情惊惧:“姑奶奶,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知错了,饶命,饶命啊!”
那是深入骨髓的惧。
秦楚人再一默。
看样子,她把叶知晚送来,着实是害了人家。受到的折磨想必比她看到的要夸张的多。
叶大侠嚎着嚎着看到了她,瞬间比看到亲娘还亲切。
“小娘子,在下可算把你给盼来了!快给这位姐姐说说,在下一身潇潇君子骨,做不出那等偷窃凌辱的事啊!”
饶是秦楚人同情此人的遭遇,此刻也忍不住在心底呸了一声。
好不要脸。
叶知晚眼睁睁的看着秦楚人无动于衷,眼底的热切希冀一一消散。目光在她和花灯梧之间看来看去,最终勃然大怒。
“好啊,原来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救在下就是另有所图罢!”
秦楚人微微一笑,道:“叶大侠机警过人,小女子佩服。”
本就脸色苍白的叶大侠更加面无人色,遇人不淑的悲哀叫他心头一阵发涩。人心不古啊。
花灯梧轻笑出声,施施然在高处坐下,水烟筒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懒洋
洋道:“丫头,说吧,你想怎么做?”
她倒是突然有些欣赏这小丫头了。说她胆小如鼠,又有胆子只身入虎穴,来与她谈条件。说她两面三刀,她想救孟衍的心情却又迫切的不似作伪。
作为摄政王党,他们自有一套法子救孟衍,甚至都商量好了,大不了最后劫刑场。
孟衍不肯的话,直接敲晕带走,总不至于山穷水尽,眼睁睁看着那傻子去死的。
所以秦楚人提出的条件固然诱人,对他们而言,也不是非她不可。
花灯梧不过抱着“孟衍这么喜欢这个人,这女人真有那么差?”的心态看看。
秦楚人可不知道自己在花灯梧心底像小媳妇儿一样被打量了个透彻,沉吟片刻,她弯腰凑到花灯梧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打算。
叶知晚脖子越伸越长,对自己的下场好奇不已。
良久,花灯梧挑了挑眉,略微诧异的瞧了秦楚人一眼。
惑心术是她压箱底的绝活,施展起来极费心费力。乃是她年轻时游历西域,高人所授。
秦楚人是第三个有幸见到这魅惑术的人,也是第一个破了此术,毫发无损,最后还察觉到了她秘密的人。
嗤,小丫头,竟还是
只披着羊皮的狼么?不显山不露水,没看上去这么纯良啊。
如狼似虎的秦楚人纯良的眨了眨眼睛,问道:“花老板以为如何?”
花灯梧轻哼一声,扬声道:“绿乌,把人带下去。”
水牢里有许多藏在暗处的侍卫,如果不是花灯梧亲自带着进来,这些蝙蝠一样藏在暗处的侍卫,就会出其不意的攻出来。
想劫狱的人,大抵有去无回。
秦楚人暗暗揉了揉腮帮子,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水牢里阴冷刺骨的水变成了柔软的绸缎,比春水还温柔。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叶知晚便在这温柔乡里忘乎所以了。
他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可睁开眼睛,绣着华丽图案的帷幕真实的在眼顶。
甜腻的熏香让人骨子都不自觉酥了。
叶知晚痴痴笑出了声。
假如这是梦,就这么死在梦里也是幸事啊。
吱呀一声轻响,一道妖娆无骨的身影扭着水蛇般的腰到了眼前。叶知晚咽了口唾沫。
这道身影,他在水牢里觊觎了无数个晚上。
就是这个妖孽的女人,把他关进水牢里,让他生不如死。若不是比那更大的苦头他都吃过,恐怕就已经熬不住死在水
牢里了。
而他在水牢中时,每天就靠着把这女人压在身下狠狠羞辱的报复心理来支撑。
女人照例高傲的离他几步远停下,双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抽了一口水烟。朦胧的烟雾比这熏香还甜腻。
叶知晚不受控制的半撑起身子,目光渐渐朦胧。
秦楚人缓步走到花灯梧身旁,心底有些小得意。哼,上次她中招可没这么快,小神仙还那般嫌弃她,和叶知晚比起来她还是不错的嘛。
小神仙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秦楚人当没听到。
这魅惑术施展的时候,需要花灯梧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秦楚人不敢打搅,小声的在花灯梧耳边提醒着。
“花老板,问他太子殿下是如何让他陷害摄政王的。”
花灯梧红唇轻启,在叶知晚听来,嗓音犹如天籁,空灵的不真实。
叶知晚呆了一会儿,凝眉做出深思的神色。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大周自百年前一统天下以来,将江湖和朝堂都牢牢的抓在手掌心。从前有侠以武乱禁,现今却是万万没有了。
没几个江湖人士能和朝廷作对还蹦哒的欢快。
早些年叶知
晚也是仗剑走天涯,想着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好青年。
然则天下太平,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