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堂堂太子妃,说的有趣的东西,是带她蹲在草丛里,窥伺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念经?
秦楚人看向太子妃娘娘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娘娘,看不出来啊,您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对这种嫩的出水的小和尚也有兴趣?
太子妃怒而踹了她一脚。
“想什么呢?有意思的在后头呢!”
据说这是太子妃娘娘求平安符的过程中,累了,便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如命中注定般一转头,便叫她看到了这桩八卦。
果不其然,半盏茶功夫过后,她们对面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冒出来一条水灵灵的辫子。
一张青春洋溢的笑脸一个猛子扎了出来。
那小和尚并不意外,却仍是被吓了一跳,略带无奈道:“姑娘,你怎的又来了?”
太子妃娘娘领着秦楚人,并三个侍女,排排坐。激情做着讲解。
“本宫都向主持打听过了,小和尚叫之于,是个瞎子。姑娘叫莲花,是庙里收养的孤儿。”
虽然觉得堂堂太子妃去打听这种事很不可思议,但秦楚人还是虚心问了一句:“寺庙可以养女子的么?”
“噢……所
以莲花是养在山下农户家里的。”
秦楚人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便不再多言了。
“诶?楚人你就不好奇他们俩什么关系么?”
小和尚被莲花缠着塞了块桂花糕,脸色通红,低声念着佛号。莲花笑容灿烂,仿佛做了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曾经一口断言百越的泽荷公子与圣女乃是私奔的秦楚人,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莲花喜欢之于,之于不喜欢莲花?”
太子妃娘娘惊道:“你如何知道?本宫在此地观察了好几日才得出的结论!”
秦楚人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市井话本子看多了,对这些桥段耳熟能详,便诚挚的信口胡诌道:“猜的。”
若是早知道太子妃说的有趣的东西是这少年少女干柴烈火缠缠绵绵的故事,秦楚人还不如坐在佛堂打瞌睡呢。
太子妃娘娘却是很感慨,叹道:“是这样不错。不过之于过两日便要入宫讲经去了,听主持说,莲花的养父母也要将她带走了呢。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秦楚人一滞,良久无言。
那叫莲花的少女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桂花糕掉在地上,她只痴痴道:“
之于之于,之子于归,我等不到你归来啦。”
小和尚双手合十,却又茫然无措,不知该去拾那桂花糕还是去帮少女擦眼泪。
若秦楚人知道,如今眼前这对少男少女,日后一个会成为名震塞北的女将军,一个会成为和帝师南北对峙的谋士,她定会为今天的轻视感到后悔。
太子妃最见不得这些悲欢离合,眼眶已红了,抹了把眼角站起来,嘟囔道:“走罢。上次见时,这小姑娘耍了好多有趣的花样呢,可好玩了。本宫带你来不是看这些的。”
秦楚人无言以对。
她连自己的命都左右不了,对别人,更是有心无力了。像泽荷那般一根筋的为了巫梦,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人又有几个?
少年情怀总是诗啊。
寺里风光无限好,几个又都是好玩的年纪,很快便把那些惆怅丢到了脑后。
秦楚人求了道平安符,重之又重的揣进怀里藏好。然后看到太子妃还闭着眼睛祈福,便做贼似得绕到了后面算卦的地方。
算卦的和尚是个盲僧,笑容可掬。秦楚人很是怀疑,一个盲僧如何看卦?
便听盲僧笑吟吟道:“小娘子
紫薇傍身,可是东宫的贵人?所谓何来?”
秦楚人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干咳一声,小声嘀咕道:“师傅,妾身算……”
犹豫了一下,想问她能活多长,又觉着没必要,她能活几天,都在小神仙那明码标着呢。
突然脸红心跳,想求个姻缘。
盲僧笑道:“算姻缘?”
秦楚人肃然起敬:“大师真乃神人也!”
盲僧空洞的眼睛在她身上“看”了一会儿,良久后竟皱起了眉头。
搞得秦楚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甚至想起了上次小神仙被巫梦看穿的事。
这寺里藏龙卧虎的,会不会也有那么几个看得到小神仙存在的人?
完了,她要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烧死了……
正胡思乱想呢,盲僧叹了口气,沉吟道:“女施主的姻缘贫僧颇为不解。前半生紫薇伴身,女施主命数之人,应是王侯将相不错。可后半生,紫薇星暗,却又像个平民百姓般过了一生。恕贫僧愚笨,看不穿。”
秦楚人心跳如鼓。
前半生……确实,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摄政王殿下,都是王侯将相。
可是最后,她竟没有和摄政王殿下在一起么
?
心头涌起一阵失望,秦楚人抿了抿唇,向盲僧道了声谢,颇为失魂落魄的又飘了回去。
太子妃应是在找她,见她过来,扬眉欲怒,但看到她脸色,硬生生的又忍了回去。
“楚人,怎的了?”
秦楚人抬起头,眼眶通红,呜的一声扑进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