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
没来由的,秦楚人愣愣的看着这双眸呆了好几秒。
直到深邃眼瞳的主人自己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移开目光。
秦楚人才似被烫到了一般,满脸通红的躲开。
怀中温度骤然消失,摄政王殿下敛了敛眸,略有些失落。
面上却端得铁面无私,冷清清的撩着衣摆站了起来,也不解释秦楚人怎么睡着睡着睡到他怀里去了。
“醒了?可饿了?我去打猎。”
“啊,哦,哦。”
秦楚人尚未回过神来,懵懵懂懂的便应了一声。
于是男人嘴角微勾了勾,满眼戏谑,也不逗她,转身离去。
良久后,秦楚人茫茫然的想,她最后怎么睡到人怀里去的?
这一趟无疑是顺利的,以至于摄政王殿下回来时,看着自己手上倍于平时的猎物,脸上犹带着疑惑。
一只野雉,一尾鱼,一只傻狍子。甚至还有一只自己撞上来的小泥猪。
有伤在身,孟衍身手多受桎梏,能凭着陷阱猎几只灰头灰脑的野兔子已是难得。
而今天这么多猎物,倒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满腔疑惑,在对上秦楚人亮晶晶的眼神后,消散殆尽。
只见秦楚人兴奋的围着猎物走了一圈,由衷的感慨道:“王爷,您真厉害!”
摄政王殿下嘴角便不由自主的翘了翘,眼角斜飞都是得意。偏生只是矜持高傲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无下文。
殿下许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某种被顺了毛后傲娇不已的犬类。
心知这些猎物出处的秦楚人也不拆穿他,而是真心实意的开心着,琢磨着如何给孟衍折腾出滋补佳品。
可惜她连杀兔子都不忍看,又怎敢处理这些东西?
秦楚人苦了脸。
幸而摄政王殿下知道她的斤两,也没指望她,自行把猎物处理干净了。
行军打仗,比这艰苦得多的情况,孟衍经历多了。
他用竹筒做成了简易的锅,架在火堆上熬汤。
身边娇小的女子巴巴的伸着脖子,一脸希冀的瞧着等着。
孟衍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下去,嘴角也勾起了弧度。竟觉得,就这么下去挺好的。
秦楚人有意拦他留下,手段之拙劣,他一眼就看穿了。
只是他不动声色,想着她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莫不是他那侄子再忍不住,要动手了?
幕僚劝过他那么多次,他不是没
放在心上过,也不是真的寄希望于那微薄的叔侄情意。
他只是想着,至少孟续在登基羽翼丰满前,不会动他。
这段时间,足够他将这天下打理成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那时,是杀是刮也无所谓了。
然而此时此刻,冷心冷面的摄政王殿下,内心最深处的某处柔软,却似忽然被触动了。
如果,最后的最后,他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并不知晓摄政王殿下在想什么的秦楚人闻着渐馥郁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暗戳戳的拿眼偷瞧了眼摄政王殿下,愣住了。
是,是她的错觉罢?王爷竟在笑?
这一惊非同小可,秦楚人忙揉了揉眼睛,还待细看——
呼,吓死了,果然是看错了呢。
王爷殿下正冷着脸,郁郁的觑着她。
秦楚人干巴巴一笑:“王,王爷,妾身有些饿了。”
日子过的相安无事,七日时间竟也飞快的过去了五日。
两人嘴上不说,心底不约而同的,滋生出了名为不舍的情绪。
尽管秦楚人这几日已经看透了王爷高冷面皮下一颗混账至极的心!
脏得很哩!
想到这儿,秦楚人就恨得牙痒痒。
世
人眼里光风霁月,如高岭之花一般高不可攀的摄政王殿下,这些日子,不知得了什么恶趣味。
可劲儿的把她给捉弄了个遍!
譬如此刻,秦楚人便气鼓鼓的对着自己被裹成了粽子样的腿生闷气。
虽说,是她自己作的……
话说从头,在这待了这么些日子,有秦楚人不时从“小神仙”那得的方便,两人最起码吃喝不愁了。
孟衍的伤也见好了,昨天打猎回来后,给她带来了一个噩耗。
他找到出去的路了。
就剩两天的时间,难道要前功尽弃不成?
秦楚人想着自己就要见底的小命,内心不禁泪流满面。
一切为了活着。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摄政王殿下那般重伤都快痊愈的情况下,舔着脸,一本正经道:“王爷,妾身似乎还未大好,怕是出不了谷啊。”
孟衍幽幽的瞧她,忽的笑道:“不妨,本王背你出去。”
秦楚人大惊失色。
“万万使不得啊王爷!这这这,于理不合!”
一来二去,她的“伤腿”便不由分说的被裹成了这般模样。
秦楚人扼腕,万万没想到,王爷清冷面孔下,藏着这么一颗泠泠狠心!
孟衍眸中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