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什么。 她不敢去做检查,怕结果不好,怕学校的同学知道了又会疯狂地取笑,怕阿婆知道了会伤心欲绝,怕没有足够的钱去医治,怕听到即使有钱也治不了的坏消息…… 她才16岁,还没有亲眼见过她的偶像,还没有找到父亲…… 父亲…… 爸爸,我辛辛苦苦收集的线索丢了,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你?……爸爸,我的时间是不是真的不多了? 郎豕好不容易向旁边的病人家属借到了笔,一回头,却正见查小逸流着泪把手里的检查单撕成了两半,撕成了四半…… “查小逸!你这是干嘛啊?!” 韩笑急得抓住了查小逸的双肩,她还是那个在军训场边害羞多疑的查小逸吗?她眼中的光呢? “小逸,小逸!……小逸你别这样,查小逸!” 大头“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冲过来帮韩笑按住查小逸的手,她正情绪失控般地要拔掉自己左手背上的针头。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病,我只是低血糖!……我要回去,你们放开我!……撒手!放开我!” 郎豕一下子抱住了查小逸,他低着头,用自己炙热的脸颊紧紧地压住她惶恐不安的额头,用两只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把她瘦弱的身躯锁在了自己怀里。查小逸在郎豕的怀里死命挣扎,捶打郎豕的肩头,却挣不脱那蛮不讲理的束缚。 他束缚得太紧了,太用力了,把她心中的那座冰山勒出了一道裂缝。一股春天般的暖风从缝隙里透进来,瞬间融化了冰雪,补给了河川,浇灌着干旱了太久的土壤。 终于,她放弃了,不再挣扎,而是软弱地哭求:“放开我……我没有病……” “你没有病……你没有病……”郎豕把面颊深深地埋进查小逸的长发,他不能发出一点啜泣,不能让她察觉自己早也已经撒下热泪,他只是深情地抚着她的头发,从头后到耳后再到肩后,一遍一遍,像安慰一个怕死的人,一个逃兵。 “书包丢了……笔记本也丢了,那张报纸也丢了,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我好没用……”查小逸哭得撕心裂肺。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起再找。” 再找?真的能像郎豕脱口而出的那样简单吗? 郎豕轻拍着小逸的后背,他并不知道她的书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但那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他后悔自己在当时的一瞬间反应慢了些、胆子小了些,没有拼尽全力去帮她夺回书包,仿佛,查小逸是因为他的不够勇敢、他的退缩才陷入了这般痛苦。 现在,他却只能强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委曲求全地说:“答应我,好好的……乖乖地,去做检查,照顾好自己……”他的心中好不是滋味。 “心电图67号,查小逸!第四检查室!” 分诊台的护士在楼道里叫号了。查小逸伏在郎豕的肩头一声呜咽,听不清是否答应了他。 · 暮秋的寒月挂在天上,把清冷的光投向人间。 这是一个凄婉的季节,老年人的心脑血管疾病在这个季节开始多发,新埔医院的内科病房里不断传出沉闷的咳嗽声,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在担心自己或家人将挺不过这个秋天。 内科楼907病房里,查小逸已经睡着了,折腾了一晚上,她这会儿很疲惫。 她终于答应了郎豕,听从医生的建议,在医院住上一周好好检查一下,但条件是:这件事最多只能他们几个还有何老师知道,因为请病假总归是绕不过何老师的,但是除此之外,不能和她家里的任何人透露半个字!而且,大头垫付的住院费和检查费,她必须要还! 三个人连劝带哄地说着“好,好,好”,查小逸才终于在住院手续和各种检查通知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换上了病号服,护士为她测量了血压、心率。医生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嘱咐她说不用担心,现在的医学已经进步了,很多以前无法医治的严重疾病,现在都可以治了。查小逸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些许安心的微笑,遵照医生的要求,歇息了。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三个人退出了病房,大头带上门,急切地问郎豕。 郎豕双手搭在走廊旁的栏杆上,目光穿透了面前的玻璃幕墙,投向了与九层楼平行的夜空里。脚下,不断有急救车闪烁着蓝色的警灯,紧张地把病人转运进急诊大厅;头顶,一轮明月孤悬在漆黑的背景里,映照着郎豕脸上化不开的忧愁:“医生怀疑……她的心脏有问题……” “什么?心脏?……怎么从来不知道她心脏有问题?”大头蹙着眉。 “医生说,人的心脏很复杂,有问题平时也不一定会显现症状,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有问题。但心脏有问题的人最怕受到严重的精神刺激,怕剧烈的运动,这样就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就有可能激发出症状……” 郎豕表情凝重地看着大头和韩笑,“小逸她晚上和我说过,她今天下午差点‘死掉’,她在来的路上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一定受了很强烈的刺激,晚上又去拼命追那辆摩托车……她……两条诱因都符合了……” 一个活泼可爱的学妹,隐形之梦乐队的重要成员,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说病就病倒了,还是这样严重的疾病……大头和韩笑低着头,眉头紧锁,谁都不愿相信郎豕说的话。但是,他们在心中搜索了自己全部有限的医学知识,却找不到能够驳斥他的理由。 郎豕又接着说:“医生问,她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在劳累或者运动之后就会乏力、心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