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那种人我都不怕,我……” 查小逸说着说着,忽见郎豕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似乎让场面有些尴尬了,她吐了吐舌头,忙改口说:“嘿嘿,不好意思啊学长,我真不是抱怨你给我找的工作不好……我真的,特别感谢你帮我的忙……” 郎豕抬手打断了她的解释,“我就是怕这种情况,我不想让你吃亏,梁哥他……” “我怎么了?” 郎豕的话还没说完,梁哥已经抱着酒瓶和玻璃杯回来,正站在郎豕身后。 见小逸好像没明白他的意思,仍然一脸真诚地渴望得到这份工作,郎豕一下子泄了气,瘫进了柔软的真皮沙发,嗫嚅道:“没事,但愿我多虑了。” “来!今天梁哥我高兴就豁得出去!” 梁哥把一瓶看起来高级得不得了的洋酒毫不含糊地戳在桌上:“马爹利,这下满意了吧!臭小子,造!只要我弟和弟媳妇高兴!” “梁哥,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带小逸走?!” 沙发里像是埋了个弹簧,郎豕听到梁哥的话一下子弹了起来,满脸胀得通红。 梁哥赶紧把他按回沙发里:“哎呦,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呢我的亲弟弟哎!怎么还认真了呢……” 梁哥倒了三杯酒,领头端起一杯,翘着二郎腿:“说吧,这位美女同学想做什么?酒保,服务生,还是演艺?为表诚意,价码你们开,多少我都答应!” 梁哥到底是混社会的老手,一眼便看出是这个叫“小逸”的女孩求职心切。 现在的学生呀,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需求,反正总是很缺钱,而又挣不到什么大钱,所以一份廉价的工作他们都会上赶着争取呢。 梁哥就喜欢这样的兼职学生工,他们要的那点薪水简直比一份正式工便宜太多了!好一个“什么都答应”,四两拨千斤,让郎豕的拳头像打在棉花上,挣又挣不到,走又走不脱,只得乖乖谈判。 “我建议你呀,来做主唱。刚开始会唱什么随便唱就好喽,唱着唱着就成‘角儿’了! 这儿的客人有时候会特意点那些在‘圈儿里’小有名气的歌手,你要是唱得好,他会给小费。能挣多少小费算你本事,跟梁哥我没有一点关系,好不好。 而且呢,我建议郎豕还可以给你弄个乐队,你们搞个组合,我给你们包装。嘿,看见没有,做个海报,往门口这么一戳,就凭你们俩这帅哥靓女,以后只要有你们的场子,上座率绝对不在话下! 咱们合作共赢,效果好的话,我保你们……这个数!” 梁哥伸着两根手指头,查小逸有些吃惊地看看郎豕,又看看梁哥,“两千?!” “你们俩,每人!每月!保底!……客人给的小费我一分不抽,做得好再加提成。你们可以在陈家街随便打听,有没有一家给驻演开这么好的条件? 不怕跟你们兜底,梁哥我确实是想签了你,现在就问你一句,干不干?”梁哥挤弄着眉眼,嘴巴咧得都快到后脑勺了,笑得活像一条鳄鱼。 想想上次录音的工作,奔波几个月下来总共挣到五千块钱,小逸都觉得那是很大的一笔,这次一个月就可以挣到两千块钱,这还只是保底,梁哥没有说出来的那部分还不知道有多大。 更重要的是,郎豕学长在这里已经趟熟了路子,这应该是目前对她来说最好的工作了! “考虑一下……” “干!” 郎豕和查小逸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郎豕略显意外地看着小逸,眼睛睁成了一大一小:“你怎么这样武断?” “一个月两千,还有提成,这样用不了两年我就能把那四万块钱还上了!” “你就不讲什么条件吗?哪有你这样谈判的……” 梁哥抖着脚底板,两手的指尖对上又分开,得意地看着郎豕和小逸还在窃窃私语。梁哥笑得开心,两个小孩子家家,弄得还真像要谈判似的呢! “讨论的怎么样了?弟弟你知道,梁哥从来不蒙人,没有问题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梁哥,你必须答应四个条件,”郎豕看得出梁哥也急于签下小逸,他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尽量再为小逸多争取一些,便一本正经地说: “第一,你不能让小逸做夜场,最晚9点,我必须接她走;第二,任何人不得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第三,每次只有我来的时候才带她来;还有,小逸她最近生活很不宽裕,梁哥你先支付她半年的薪水,不算游子酒吧每年停业的两个月,先支付1万给她。” 梁哥咬着牙,顺了顺气说:“行,没问题,都没问题。可以签了吧?” 他从出纳员那里打印了合同,正要拿给小逸,却又被郎豕一把按下:“不行,把那四条写上!” “靠!我特么才是老板,不是你,ok?换别的地方早把你小子轰出去了知道不知道!…… 还预付半年薪水…… 都预付薪水了老子还签个屁的合同!…… 你们要是跑了呢?亏你想得出来!……” 梁哥嘴里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一边气哼哼地把郎豕的条件写进了合同里。 写完,他旋紧金色的钢笔帽,一把抓起合同竖在郎豕眼前:“行啊,行,不愧是我弟弟,有点头脑!” · 快到谷雨的时候,真的下了雨。 一场持续了两个礼拜的连阴雨让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整座城市都被捂在了一片压抑的灰色里。同样灰暗而压抑的,还有柯佑楠的那张脸。 小逸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自从上一次柯佑楠在校医院向自己说了那些话以后,每次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