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 其实没必要来这么多人的,路圆满一个人足矣,可何秀红非要跟过来,都是做父母的,很容易有代入感,一想到自家孩子忽然有一天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尸,何秀红的心就揪着疼,无法呼吸,自己光是想一下就难受成这样,可想而知,谭俊父母得难过成什么样,她就想着,都是同龄人,自己能劝解劝解他们。 可是见到被路培树带过来的谭俊父母,互相做介绍打招呼之后,何秀红却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路圆满很是疑惑地看了何秀红好几眼,明明刚才这位女士还跟她商量,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两口子心里头好过些。 何秀红女士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路圆满的目光转向谭俊父母,试图在他们身上寻找答案。 这对夫妻四十多岁年纪,脸上带着风尘仆仆而来的风霜,但气色很好,全身上下包括皮鞋都是崭新的,虽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但面料很好。谭母身上带着粗大的金项链,耳朵上的金耳坠把耳朵眼坠出一个大洞,左右手各带两枚金戒指、和手腕上小拇指粗细的金镯子相映生辉,金光闪闪,闪瞎人眼。 看这重量、垂感,便能百分百肯定她戴的是真金。 要知道,燕市站附近向来是罪案多发地,抢劫、偷窃,每天都有发生,谭母这一身行头这么招摇,顺顺利利从火车站到淀海区,还真是不容易。 这点疑问且不说,谭母头发是新烫的,上面的花还没散开,看起来很不自然,靠得稍近就能闻到浓浓的烫发水味道。 路圆满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违和感。稍微琢磨下,就想明白了违和感从何而来。 她记得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有次晚上被一只擦身、快速跑过去的大狗吓到了,哇哇大哭,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何秀红女士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脸顾不上洗,衣服顾不得换,恨不能24小时守在她身边,等她高烧退下去。 谭俊生死不知,按理说谭家父母应该更难过才对,但在亲生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有闲心去做头发,买新衣服,戴全副首饰出门,倒像是来走亲戚的。 要说担心,也是担心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路圆满心里头存了疑惑,总觉得他们的语言苍白,浮于表面,说话时眼神闪烁着,不像是在担心,反而是在算计着什么。 “你们歇着,我们回了。”何秀红半腔热情、半腔同情都被浇散了,不耐在这里待着了,拉了下路圆满的胳膊,“把钥匙和门卡给他们,咱们回吧。” 谭父谭母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路培树又耐心地叮嘱他们几句,才和何秀红、路圆满一块离开。 路培树还得回去派出所上班,三人在岔路口分开,路培树还不忘叮嘱路圆满:“人家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在燕市人生地不熟的,儿子又失踪了,你给多照顾着点。” 何秀红瞧着路培树走远了,才跟路圆满说:“小树这孩子从小就不聪明,没眼力价,当公安当了这么多年也没长进!闺女我跟你说,这两口子,绝对不是善茬!我可算是知道谭俊赚的那些钱都去哪儿了,都拿去武装他爸妈了!” 路圆满挎上她妈的胳膊,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妈,你可真厉害,比公安都厉害!” 何秀红呵呵笑,说:“也不算太厉害吧,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瞧着吧,这夫妻两个且有得闹呢,不知道这把火会不会烧到咱们身上,等着看热闹吧!”何秀红说完这句,不带任何转折和停顿地立刻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上来:“闺女,我瞧着你要去上班也不错,你看那个梁晶莹,多有范儿,小套装、小高跟鞋一串,啧,还挺飒!” 路圆满:“敢情。人家是大公司的人事总监,管着几百号人呢,能不厉害嘛,我这专科学历要是进了公司,也就干个文员、助理之类的,整天打杂倒水的,根本就飒不起来。” 何秀红:“要不,闺女咱也开个公司得了,你当经理。” 路圆满哭笑不得,“妈,你跟我爸消停会儿吧,一会儿让我买车,一会儿让我买手机,这会儿又让我开公司,你看我是这块料吗?公司俩字咋写我都不知道,咱家有钱没地儿花了?” 何秀红拍了下她的手背,又睨她一眼,不搭理她。
谭俊父母(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