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杀了她。
她省得对肚子里的小怪物动手。
昭懿挣扎着要抓下华妫容的手,脚也乱踢起来,不是第一次挣扎了,但是第一次这般不顾形象。
抓不下华妫容的手,就掐他拧他抓他,抓他脸,踹他肚子,抓到什么东西都往他身上砸去。
在华妫容骂她疯子的时候,她忽然搂住他脖子,将人生生拉下来。他似乎顿了一下,在这迟疑瞬间,她扭头避开他捂她面的手,仰脖一口狠咬住他脖子。
毫不犹豫,带着嗜血的恨意。
他当初在马车里也是这样咬她的。
“松口。”
耳边是华妫容的低斥声,他恼得捏住她后颈。
昭懿不管不顾,她恨这世道不公平,凭什么怀孕的是女子呢。
她不想和华妫容多有牵扯,现在却极有可能有了他的孩子,就算这次没有,也必须在这一年当中有。
他们都欺负她!
华妫容感觉到自己被咬出血的时候,手下不禁下了狠手,捏得像金丝藤攀着他的少女发出一声惨叫。
她总算吃疼乖乖松口,雪白贝齿上沾着血。
华妫容见状,一把将人拖起来,半拖半拽得拉到桌子旁,直接拎着茶壶往她嘴里灌,灌了一两口,又按住她脖子,逼着人吐。
他动作粗鲁给昭懿催吐,茶水将她衣裳领口弄得湿透,狼狈不堪,眼眶哀哀地红起来。
她握拳在华妫容身上用力地锤了几下,但那是她最后的负隅顽抗。
生生被人逼着吐水,半分形象都没有,昭懿看到被动静吸引而来的素女和代灵,她们面露惊色,被这一幕镇在原地。
素女胆大一些,勉强出言劝道:“少主,公主已有身孕,您还是——”
“滚!”
两个侍女被骂走了,走前不忘阖上门,试图给这对未婚夫妻最后一点体面。
华妫容赶走侍女,晃了晃已经空的茶壶,再看向上半身都湿得差不多,没有之前气焰的昭懿。
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张脸白生生的。
“疯婆子。”华妫容点评道。
昭懿闭了下眼,没有反驳。
她在宫里见过娘娘们怀孕,还记得有一位娘娘,进宫那年十六岁,人人都道那位娘娘运气好,刚进宫侍奉皇上便怀了龙胎。
那个娘娘平时也是露出骄傲的小模样,但昭懿有一次无意听到她和自己的嬷嬷私底下说话。
“嬷嬷,我好怕,我肚子越来越大了,孩子真的能平安诞下吗?我娘亲就是死在生产上。”
“贵人可别自己吓自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别人想生还不能呢。”
那位娘娘虽没死,可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那次生产后,她像是老了数岁,如鲜嫩的花提前枯萎。
在昭懿想那个年轻的小娘娘时,华妫容突然说:“是我的种。”
她顿了一下,抬眼发现他不知道何时神色古怪地盯着她,下意识要气他,张嘴就说:“不是。”
华妫容冷不丁捏住她的脸,傲慢道:“不是我的种,你方才跟我拼什么命?你那奸夫死了,你不该想方设法护住他的孩子,反来惹怒我?”
他轻轻嗤笑,“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气死了?真可惜,应该叫那个贱奴知道的。还想咬我?咬啊,待会发情了,难受的是谁呢?总之不是我。”
昭懿抿紧唇,不肯在华妫容面前服输,但实际上她也才十六岁,在异国他乡得知自己怀上敌国少主的孩子,心中慌乱且惧。
眼泪倔得不肯掉,也不愿意避开华妫容的目光,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体面。
可在旁人看来只是虚张声势。
至少华妫容就是如此看待。
他故意且恶意地用指腹摩挲她脸,“应该有人跟你说了怀我们巫蛇族的种,一次可以怀十几颗蛋吧。”
另外一只手摸上她的腹部,轻轻触碰,“你的小肚子现在装了十几颗还未成型的蛋,待过几月,它们就会疯了一般长大,叫你肚子鼓得像青蛙,丑得要命。你说能孵出几条?若是都孵出来了,怎么办?”
随着华妫容的话,昭懿好像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真像青蛙一样,分着腿,一颗蛋接着一颗蛋地生,华妫容则在门口无情笑话她。
她脸彻底惨白,牙关都忍不住打颤。
“果然是我的种。”华妫容冷不丁收回手,他试探完毕,又瞥了眼怎么都看不出有了身孕的昭懿肚子。
昭懿现在是恨毒了华妫容,她什么都不想说了,转身往衣柜方向走,懒得在意华妫容还在,直接褪了湿衣。
她该怎么办?
去买堕胎药吗?
她现在算是被关在这里,根本没机会买到堕胎药。
故意从高处摔下去?
昭懿换衣的动作停住,衣袖半挂肘间。
这样能成功吗?
要不试一试?只是还要避开素女和代灵她们才行。
若是一摔未成,她怕巫国人会将她锁在屋子里。
想到这里,她本能地扭头看了一眼,想知道华妫容会不会,却发现他直直盯着她。
后知后觉捂住自己,一双手遮又遮不严实。昭懿还在一心两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