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寂记性一般, 花了很长时间才记住药方,不过他背了几遍,药材和用量倒是没有出错。
孟湘雾确认没问题后, 点了点头, 道:“去西街的回春堂给我抓五副药回来。”
她刚说完,公孙寂脚一蹬墙就轻功跑了,她忙冲着那远去的少年背影喊:“我还没给你钱呢——”
“这点钱用不着!”少年的声音隐隐随着风传回来。
没多久,公孙寂回来了, 站在墙头把一串十个药包往下递:“喏, 给你。那掌柜一听药方就知道是给你抓的药, 让我代他道谢, 昨天他娘走路摔了, 是你爹背他娘回来的。本来这几副药他不打算收钱,我说这是我表现的机会, 不收不行, 他就收了我的钱,又自己给你多抓了五副药。”
十个药包就是这么来的。
“我爹应当说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罢了,就这样吧,若是不收他们不心安。”孟湘雾接过一串药包, 竟是没拿动掉在了地上,她眼神一黯,若无其事地问公孙寂, “你怎的站在上面,不进来?”
公孙寂道:“这可是你邀我的!”
“嗯,进来吧。”孟湘雾道。
公孙寂直接从墙头跳进了院子,一边帮孟湘雾捡药包一边叨叨:“若是我娘知道我不经允许就闯进小姑娘的院子, 会骂死我。”
“你先前趴在墙头看,也未好到何处去。”孟湘雾道。
公孙寂好似才反应过来:“嘶——”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又不怪你,怕甚。”孟湘雾指着厨房的方向对他道,“一包药六碗水,煮成一碗,厨房那边有个药炉子。”
“噢。”公孙寂还真去了。
公孙寂将煎药的砂锅涮了涮,一包药拆开倒进去,按照孟湘雾说的倒了六碗水,开始生火。
孟湘雾见他笨手笨脚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小声道:“真是个呆子。”
她扬声道:“药材要先在水中泡两刻钟。”
“啊?”公孙寂刚折腾出火,闻言,又把火给熄灭了。
孟湘雾回了房间,说是要换件衣服。
公孙寂又不能跟她进房间,只能独自待在小院子里,后来许是有点无聊,又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的兵器架上放着各种武器,他挨个试过去,磨过了两刻钟。
他回到小院时,孟湘雾也出来了。
她换了一套白色绣桂花图案的袄裙,但外面还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对襟披风。
公孙寂纳闷地撸起袖子感受了一下温度,问:“你很冷?”
“嗯。”孟湘雾将垫子摆在石凳上坐下,“你可以煎药了。”
“噢噢。”
公孙寂折腾半天总算将火烧起来了,大咧咧坐在小板凳上,拿着蒲扇给柴火扇风。
他似乎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刚才的两刻钟憋坏了,跟孟湘雾找话:“你叫不苦啊?天心为何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
孟湘雾道:“我以前叫阿误。”
“阿雾?”公孙寂问,“云雾的雾吗?”
孟湘雾道:“错误的误,耽误的误。”
公孙寂傻傻的:“啊?”
“我三岁时第一次发病后,我爹娘就将我扔到山里了。”孟湘雾坐着天心给她的软垫,语气平静,眼底却盛满温和的光,“是爹爹路过捡走了我,带我治病。他为我起名不苦,意为药不苦,病不苦,命不苦,人生不苦。”
公孙寂垂下眼睛看着身前的煎药锅,蒸腾的热气飘了上来,将他的面容掩在缥缈的水雾后,影影绰绰。
他用极轻极小的声音道:“以后还有我呢,有我不苦,铸剑山庄不会让你受苦的。”
孟湘雾问:“你说什么呢?”
公孙寂大声道:“想让你替我给天心美言几句,收我为徒!”
孟湘雾翻了个白眼:“……煎药。”
“噢!”公孙寂看着药炉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心回来了,还带着五包药和一份包好的点心。
他一进门,瞧见公孙寂,问:“你小子怎么在?”
公孙寂撇嘴道:“不死心呗……”
天心瞥了眼孟湘雾,发现她神色淡淡,既无排斥之意,也无欢喜之情。
“怎的提前把药熬上了?”天心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用不太赞同的目光看着孟湘雾,严肃地问,“又偷偷练剑了?”
孟湘雾沉默地点了点头。
天心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说她几句,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包好的点心递给她:“你最爱吃的,刚从京城送来的。”
孟湘雾眸光亮了几分,赶快接过来打开,江米面卷着甜豆沙馅,外面粘着一层黄豆粉。
公孙寂远远地瞧上一眼,道:“你爱吃驴打滚啊?我家厨子会做啊,从京城酒楼请来的大厨,手艺可好啦。”
孟湘雾没理他,低头咬了一口,慢慢吃起来。
天心朝他摆手:“熬你的药。”
公孙寂“噢”了一声,乖乖熬药。
天心将五个药包放起来,瞥到药炉子旁还有九包,挑了下眉,好似在诧异抓了这么多药。
这时,公孙寂凑到天心面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