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祭出灵舟,所有人依次登了上去。
这艘灵舟是修真界常见的中小型灵舟,他们一行二十人,每人都能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连风不是第一次当领队了,给所有人安排好房间,便让他们自由活动,他则是去灵舟前方放灵石启动灵舟,调整舵的方向。
灵舟缓缓升起,向珠洲的方向飞行。
孟湘雾正与沈青烟倚着灵舟的栏杆吹风,看到打理好一切的连风走了过来。
他一张脸像吃了苦瓜般皱在一起,求饶似的,双手合十拜了拜。
“放心吧,我没生气。”孟湘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又不是你能拒绝的,我怪你作甚,不必道歉哄我。”
连风安心了,笑出一口白牙,邀功似的说:“你的房间在一楼最左边,我给蓝师妹安排的房间是二楼最右边,你们是对角,距离最远!”
孟湘雾失笑:“……倒也不必如此。”
一旁的沈青烟也抿唇笑了笑,道:“你师兄就是个呆子。”
“好端端的说我做什么?”连风挠挠头。
这时,孟洛雨气鼓鼓地跑到他们身边,一头扎进孟湘雾怀里,开始告状:“姐姐,我又听见他们说你闲话!”
孟湘雾顺手摸了摸孟洛雨脑袋,问:“说什么了?”
孟洛雨立刻道:“他们说你不喜蓝婉柔,前日在上云宫前碰到,都不让她与你一同进去。”
“嗯……他们说的是事实。”孟湘雾道。
“还有呢!”孟洛雨不满地跺脚,“他们说,你与蓝婉柔的房间相距最远,连风哥哥是你同门师兄,定是你叫他这么安排的!他们还说,由此可见,你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气死我了!”
连风:“……”
连风火速道歉:“对不起师妹,我好心办坏事了。”
“没事。”孟湘雾摇摇头。
孟洛雨气愤道:“你以前指导他们修行习剑不见他们多感激,蓝婉柔只是假惺惺对他们嘘寒问暖几次,一个个便都向着她了!”
“哦?”沈青烟忽然来了兴致,温声道,“洛雨弟弟,你可说说蓝师妹平日作风?”
“就……经常对弟子们嘘寒问暖,但实际上都是口头关心,她也没出什么力。偶尔会施些小恩小惠,比如给一些没辟谷的弟子分点山下买来的绿豆糕、酸梅汤,但那些东西又不是花她的钱买的。”孟洛雨摆着手指数这些年蓝婉柔的所作所为,又想起什么,撇着嘴道,“哦,她有时说话还奇奇怪怪的,我说不好。以前有一次说话不清不楚,好多弟子都以为姐姐偷了她的玉佩。”
沈青烟娴静地笑着,望着孟湘雾,问道:“不知她是否遇到何事都先贬低自己、主动认错,却还掉泪珠子,好像受了委屈?”
闻言,孟湘雾露出想起什么似的神情,若有所思道:“我们初见那日,她想住我娘生前的卧房,便是这样。我刚拒绝,还未说缘由,她便说是自己僭越,还哭了,又说自己不该提。”
“除你们之外,在场还有其他人吧?”沈青烟问。
孟湘雾点着头“嗯”了一声。
“可是孟宗主?”沈青烟问完,看到孟湘雾又点头,继续道,“这之后,孟宗主是否就强硬地让她住进你娘的卧房了?”
“对!”孟洛雨先忍不住了,“姐姐为此还跟爹爹大吵一架,离开时她还一直道歉呢。”
沈青烟又问:“她是否总是对人示弱,需要人保护她?”
孟湘雾闭关三年多,孟洛雨显然对她更熟,连连点头接过话茬:“对!她本来身子就弱,修的也不是剑,却总跑去看弟子们练剑,今天给弟子们送些绿豆汤,结果自己中暑,明天不知怎的又崴了脚……搞不懂她一个筑基怎么还能崴脚,总之,几次下来全宗门都知道她身子不好却还经常去关心弟子。那些弟子投桃报李,处处关照她,但她有时又……”
孟洛雨皱了皱眉,好似有点不解。
“有时又会拒绝别人的帮助,我猜得可对?”沈青烟说话温温柔柔的,眼神却略带讽意,“若我没猜错,她拒绝后,那些弟子们反而更坚持要帮助她。有时候遇到有道侣的人,她拒绝的原因是‘你道侣看到会误会的’‘你道侣看到会生气的’诸如此类的话。”
孟洛雨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沈姐姐,若不是知道你只来过两次上云宗、今日才第一次见到蓝婉柔,我都要以为你平常是住在她旁边的。”
沈青烟道:“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孟湘雾好奇地问:“嫂子怎么如此了解?”
“怪不得我今日一见到蓝师妹,便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呢。”沈青烟娴静地笑了笑,眼底却并未有几分笑意,她轻声道,“我有个庶出的妹妹,也是这般模样。”
“烟儿出身修真世家——沈家,她爹爹妻妾众多,她兄弟姊妹也多。”连风总算能插上话了,给他们讲,“烟儿说的许是她三妹妹吧,我也见过,这么一想为人好像与蓝师妹是有些相像。”
孟湘雾问:“那可有法子应对?”
“要么,你比她还会装。她委屈,你比她还委屈;她柔弱,你比她还柔弱。”
沈青烟说完,孟湘雾的眉头鼻子已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