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七翻了个身——等小猫结束了会回他消息的吧。
不过直到凌晨四点,陈一七也没有收到小猫的回信。
于是他怀揣着不安的出发了。
大部分界间之内都没有信号,手机带进去除了容易损坏没什么别的用处,所以陈一七寄放在万花筒的组长那里。
然后戴上了通讯器。
万花筒的组长是个三十多岁、打扮相当随性的一位男性,他给陈一七戴好通讯器,然后目光落在他脖颈上的机械颈环上,突然开口:“每个界间都不一样,有的像这个一样可以轻易进去,有的则像你们白山那个一样,几乎进不去。”
“所以我们也推测或许有的界间可以进行通讯。”
在担心小猫的陈一七茫然抬起头。
这个虽然胡子拉碴但仍旧满脸写着精明的男人与陈一七对上视线。
——主动戴上了机械颈环,但是在隔绝一切的界间内,掌握不了状况的他们是不会启动机械颈环的。
但是不死的队友却可以在出事的时候攻击机械颈环……甚至不死可以在发觉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按下开关
。
面前这个人是为了别人而主动戴上的枷锁的。
大概,
可以稍微拜托一下。
“这个任务,
我不愿意让万花筒去……她状态不是很好。”男人声音很低,“但上边下了死命令,而万花筒也先一步同意了。”
“不死先生。”男人看着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下她。”
…
“总觉得。”坐在面包车最后一排,陈一七转过头撑着下巴看着灰蒙蒙的窗外,“所有人都很难呢。”
声音很小,一般这种情况是跟他对话的时候会有的程度。陈猊远想着,但是因为并不明确所以没有开口。
“如果……”陈一七不由自主的、声音越来越低的:“我是……”
原来的【不死】就好了。
失忆把一切都搞砸了的感觉。
“晕车?”前排的万花筒递过来一瓶水。
陈一七摇头,然后他表情重新开朗起来,他微微靠近万花筒,然后下巴点了点前排的三人——不包括坐在万花筒身边的棉花。
“他们好高冷。”
这趟任务七转疯人院出了四个人,包括万花筒在内是两男两女,虽然都属于七转疯人院,但都不是一个队的关系。
万花筒自从棉花去世之后还没有安排新队友,听说是她自己拒绝了,但是上边又基本不会安排一个病人独自出任务,所以万花筒一直在组“野队”。
因为这次的任务死亡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安排的人都是自保能力比较强,或者能力比较综合的病人,一般这种类型的人不会都分到在一个队里。
因此这趟任务加上陈一七是拆了整整四个小分队。
也因为这样,大家都不太熟。
车上的氛围也就冷的不行。
万花筒低声老老实实把话挑明了:“因为大家都不熟。”
其他三人:“……”
声音可以再低一点的。
中间右边位置戴着黑色口罩的青年转过头,他头发乱糟糟的,这种乱糟糟是剪头剪毁了的那种参差不齐,皮肤很白,杏眼,但是眼睛下方,贴着下睫毛的地方有一层红红的、微微凸起像卧蚕一样弯弯的印记,这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只是有点紧张啦。”
陈一七先前没太留意这次的队友,因为原本心思在小猫身上,随后又在万花筒组长说的话上。
现在才放在自己这次的队友身上,他瞧着黑口罩青年——是社恐那种?但是语气挺灿烂的,听不出来紧张。
一边的万花筒微微皱眉,她介绍:“代号【小风】。”
这明显是开始互相介绍认识了,于是中间左边一直缩着、被自己头发包裹的女孩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是…”
她脸微微涨红:“【森女】”
非常长、非常多的绿色卷发,坐着的时候几乎快要把她整个人包围了,身上有股清新的草木味道。
还穿着拖地的、看不到脚的裙子
,看起来不太方便行动。
“你好。”
陈一七明亮的眼睛里写着好奇,但是完全没有询问的打算。
——这个女孩才是社恐,他肯定。
剩下的那位在开车,他穿着一身乌漆嘛黑的大黑袍,脸上戴着面具。
这个打扮陈一七很熟悉,去白山之前,也就是在马场跟人对接的时候,来对接的病人们就是这个打扮。
“【龙】”
他简简单单的开口,从一个字的发音里就透出了一股“别打扰我”、“离我远点”的冷淡感。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