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听欲哭无泪的表姐第二天一大早回来这么一说,差点当场晕过去。 原来一个多月前,因为拆迁分到的房子确实只够小夫妻住,舅妈觉得孩子出生前就得买好房子,姚军家没钱,反正两家都姓姚,也不存在孩子姓哪家的问题,自己家买就自己家买吧,但最起码也要买三室一厅——自己家两室一厅太狭窄了,又要买在市区,光靠自家的积蓄和他们股票里的钱哪够呢,建英爸爸还在唯亭上班并且看不惯姚军,所以并不适合卖掉唯亭的房子住在一起。她便相信了表姐和姚军经常说的炒股是生钱最快的手段,拿出了大部分积蓄,而表姐因为妊娠反应厉害,不大方便去交易所,就都以姚军的名义购买,加上之前表姐那两万,一共给了姚军近二十万在操作。 现在姚军家不但因口说无凭不认账,还再要二十万,这不是在敲竹杠是什么呢! 肖凤仙义愤填膺,要求表姐跟姚军家打官司。 表姐惨然道:“打官司下来怕也少不了多少的,因为当时那都是现金给的姚军,如果是转账可能还好些,而且究起责来,我这是把车给无证的人使用哇!就听他们的吧,我不想再跟姚军家的人多啰嗦了!” “啊?那我们哪还拿得出来哇,当初你爸不同意你妈拿积蓄出来,是我在一边使劲帮衬,现在家里就剩后存的那去年打算给你陪嫁买车的六万了!唉,这事要让你爸知道了,估计要来跟姚军家打架了!” 好巧不巧,正在这当儿,舅舅打电话来了,表姐接通了电话,却泣不成声。她这一哭,舅妈和外婆也都哭上了。 肖凤仙只好拿过手机,上楼跟舅舅一五一十地说了情况。话刚说完,只听得电话那边“咚”的一声,她以为舅舅是气得拍了桌子,但连叫了三声“舅舅”,舅舅都没有反应,细听电话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打电话到自己家里,但因为这个时候还早,爸爸妈妈大概刚起床并不在饭厅里,老家房子大,不留神就听不到。一直到打第六个电话时,爸爸才过来接,肖凤仙心急火燎地让爸爸赶去舅舅家看情况。 舅舅家门反锁着,等父亲费力破门而入,舅舅在自家客厅地砖上早已断了气。 肖凤仙自责不已,要是自己当时先撒个谎多好哇,看着更自责及悲痛欲绝的表姐及舅妈和外婆,肖凤仙强打起精神关好店门,拦了辆出租车。 路上叔叔打电话来时,肖凤仙才想起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元旦了。 “叔叔,不好意思,我不租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姚军出车祸死了,现在他家狮子大开口,要表姐拿二十万出来!” “啊,岂有此理,你表姐怀着的难道不是他家的孩子?我马上来店里,让你表姐带我去姚军家!” “孩子上个月流掉了……舅舅被气死了……我们现在正回去奔丧!”肖凤仙也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