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头便梗着脖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身体随着牛车摇晃。
小道童到底心疼师父一大把年纪,不再说什么,只内心隐隐绝望。
师父不愿去想如果京城没有出路怎么办……
因为,他们连回去淮州的路费都没有,淮州他们的住所被换了度牒,他们走到这里是破釜沉舟,没有归路。
如果不是遇到一个正巧上京的年轻“车夫”,不收他们车费,偶尔还分给他们干粮,两人是不可能活着来到京城。
小道童长长叹口气。
又行了一天,他们终于到达京城。
那小哥面冷,一路上不搭理他们,却在进京后没立刻甩下他们,继续将他们拉到安庆王府门口。
小童看着前方,惊讶地张大嘴巴:“好多人……”
老头也惊呆了,豪华气派的王府外面人山人海,马车、牛车无数,还有不少衣衫华贵之人也只是站在门外。
“这……都是因为赏银而来?”老头巍巍颤颤从牛车下来,面露震惊,下意识扭头看向赶车男子,却在对方那从来毫无情绪的眼中看到惊讶。
远远的,他们听到讨论声——
“你怎得这般用药?”
“这样有什么不对,我一直开这几味药。”
“呸,庸医,你这是害人性命!这药根本不对症。”
“我也觉这药方不对,应当换成……”
……
小童抓着老头衣袖,倒吸一口气:“这般多厉害……医者吗?”
旁边,一个路过的男人闻言,用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们,声音也带着高傲——
“自从安庆王世子贴出告示后,往来医者无数,时不时便有医者互相不服,切磋起来。还有一些厉害的大夫于王府外为人义诊,免费看病,世子也为这些义诊大夫提供吃食。”
“而且,外面这些不是最厉害的大夫,厉害的都在王府里面,每日都有不当值太医到府切磋,那才是真厉害的。”
“现在要是不懂点医术就敢上门哄骗良善世子,是要被这些医者们骂出去的!”
老头下意识后退一步。
小道童也倒吸一口气,无措地拽着老头衣袖,“师父?这可怎么办?”
老头不知道。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
完蛋了,真大夫这么多,他这个假的没办法骗吃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