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的,更别提自己主子只是万岁爷的嫡母,还是蒙古人,怎么能在这件事情上冒头呢!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德妃娘娘指使五公主跑来这儿求情的,还是温宪公主自己拎不清啊!可真是白费主子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了!
心中因为温宪的一句话就生气了的乌仁嬷嬷懒得再瞧跪在地上的五公主一眼,直接将脑袋偏了过去。
琪琪格也对着自己的五孙女,摇头叹气道:
“温宪,你可真是糊涂啊!”
头一次从自己皇玛嬷口中听到毫不遮掩对她的失望,温宪不由心脏“咯噔”一跳。
下一瞬她就又听到:
“乌雅一族这些年把你汗阿玛、汗玛法、翁库玛法给当成冤大头的吸血,在背地里欺上瞒下贪|污了这么多银两,这岂能是哀家求求情就能让你汗阿玛高抬贵手,饶恕这些人的事情?”
“你眼看着就要被圣上赐婚了,偏偏在这关头上,乌雅一族被爆出来了这般大的雷,你不想着赶紧劝德妃断尾求生,先把你们母女俩给保全了,再莫要牵涉到你四哥与十四弟身上,反而还背道而驰,傻乎乎地冲上前想要掺和进来这事儿,你是真傻还是脑袋被雨水给淋湿了?”
“皇玛嬷,我,我。”
温宪听到这话,双眼立刻惊得瞪大了,嘴巴开开合合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唉,算了,你回去歇息吧,哀家乏了。”
看着五孙女泪眼蒙蒙的样子,琪琪格懒得再说话了,闭上眼睛头疼地摆了摆手。
温宪见状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又委屈又难过的告退了。
苏麻喇姑瞧着五公主离开的背影,不由眯着有些昏花的眼睛,幽幽轻声道:
“德妃怕是故意引导着温宪公主来求太后娘娘的,这女人还是心存侥幸啊,凭着老奴对万岁爷性子的了解,如果万岁爷不是顾虑着四阿哥、十四阿哥与温宪公主,眼下乌雅氏还在不在妃位上都难说。”
“毕竟在这宫里头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以乌雅一族马首是瞻的那些包衣们,不是仗着德妃的势,德妃掌管宫务时若没有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他们怎么会偷偷摸摸贪污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将此事爆出来呢?”
听到自己老姐妹的分析,桂嬷嬷闭了闭眼睛,有些惋惜地说道:
“德妃家里这破事怕是会影响四阿哥、十四阿哥与温宪公主以后的前程啊,毕竟德妃以后都得顶着‘罪臣之女’的名号在宫里生活了,这三个孩子怕是也会因此抬不起头来。”
“唉,桂嬷嬷,你怕是想多了”,琪琪格伸手端起了一旁高脚小方桌上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有些意味深长地轻声道,“皇阿哥与公主们都是爱新觉罗一族的人,万岁爷是最为护短的,如今乌雅一族倒台了,万岁爷只会恼恨德妃没有约束好自己家里的人,绝不会怪罪自己的子女的,德妃器量小,经此之事后,哀家倒是希望她能认清现实,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主子,这事儿想来四阿哥能想清楚,十四阿哥怕是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啊。”
送温宪回来的乌仁嬷嬷碰巧听到琪琪格的话,不由叹气道。
琪琪格抿了抿唇,长叹了口气,却没再吭声。
事实也正如乌仁嬷嬷猜测的一样,自从住在南三所与乾西五所的四阿哥与十四阿哥听到乌雅一族的事情后,兄弟俩几乎一前一后的跑来御书房淋雨跪着了。
“汗阿玛,儿臣恳请汗阿玛可以宽恕对乌雅一族的惩罚啊!如今天气都已经渐渐开始转冷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将乌雅一族流放到宁古塔的话,路途遥远又天气寒冷,乌雅一族肯定半路都要死一大半的人了啊!儿臣希望汗阿玛能适当地减轻些对乌雅一族的责罚啊!”
九岁的老十四嗓音略微沙哑的冲着御书房门口的方向,一声高过一声喊着。
从天而降的瓢泼秋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俊脸上,险些使得老十四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与他并肩而跪的老四,穿着一身紫色蟒袍,神情严肃地低着头,没有出声喊一句。
胤禛此生最恨有官员在任上尸位素餐,大行贪|污之事了,乌雅一族偏偏将两条都占了。
他不得德妃宠爱,乌雅一族自然也对他只有客气,谈不上热络。
他对自己的亲生母族没有感情,此刻一点想要为乌雅一族求情的想法都没有,但处于对德妃的孝道,他不得不过来淋雨跪着。
待在御书房中的康熙、胤礽、梁九功,两主一仆都是整整一夜没睡,三个人眼下挂着青黑色的眼圈,但脸上却没有半丝困意。
胤礽听着外面老十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不由扭头瞥了一眼御案。
瞧见他汗阿玛仍旧沉着脸在翻看那些处处标红的账本,太子爷忍不住开口道:
“汗阿玛,老四、老十四在外面跪的时间不短了。”
康熙闻言“啪”的一下子就合上手中的账本,对着站在红漆大柱子旁的心腹太监冷声道:
“梁九功,让那两个逆子给朕滚进来!”
“是!”
梁总管忙抬脚快步往外走。
等浑身湿漉漉,从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