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谷梁一又看了看自己;被子,还好,被子;学号是他自己;。 ……所以为什么易言要换他;枕头?明明都是一样;啊。 谷梁幽当场就炸了:“变.态吗他!有病!神经病!恶心死了!” 在他;催促下,谷梁一又回了宿舍一趟。 洗漱间里传来哗啦啦;声音,不知道谁是在里面洗澡。 谷梁一估计是易言,因为他是出了名;爱干净,再累也要洗了澡再睡,会这个点洗澡;全宿舍也只有他一个了。 趁此机会,他踮起脚,看了眼易言床上;枕套。 “也是17460102……?” 意想不到;结果,两个人格同时都愣住了。 “你在干什么?” 熟悉;低沉声音让谷梁一猛地一激灵。 他抬头望去,刚洗完澡;易言站在阳台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 浴室内,洗漱;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被当场抓包;谷梁一睁大眼睛,心虚导致他;心脏呯呯直跳起来——可他随即又说服自己,明明不是他;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我;枕头呢?”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盯着易言问道,“是不是你换了?” 易言沉默了许久。 他似乎没想到谷梁一会发现,攥着毛巾;手指骨节都开始泛白。良久,才直勾勾地看着他,哑着嗓子回答道:“你床上;枕头是新;,我重新找宿管阿姨领了一个。” “你看,我就说吧!”谷梁幽怒道,“就是他拿;!” 谷梁一忍不住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拿我;枕头?” 易言没有回答,只是扭头望向角落,轻声道:“抱歉。” 自从谷梁幽苏醒,青年体内魔神;力量便相当于从潜伏期变成了活火山,因此,他;情绪波动对易言;影响也越来越大。 对主人;忠诚几乎刻在了死囚奴;本能里,他们会无条件服从主人;一切命令。然而,易言和那些从小被豢养在牢笼内;死囚奴们不同—— 他是个三观人格都已经基本定型、且接受过正常教育;成年人。 所以,埋藏在心底;、对主人;臣服欲.望,混合着对青年强烈;保护念头,便渐渐开始发酵变质,变成了某种更加扭曲;……占有欲。 他无比渴望着靠近对方,渴望一切拥有着对方气息;物品,渴望看到那张脸上因为自己而露出既隐忍又动情;神色。在易言最卑劣不可告人;梦境中,他甚至梦到过自己俯身半跪在黑发青年;脚下,青年用一种蔑视蝼蚁;神情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抓着他;头发,毫不留情地“使用”着他;唇.舌,在他为了对方这种把自己当成物品;冰冷眼神而感到痛苦难当时,神明又会喘.息着舒缓眉眼,朝他露出那种柔软缱绻;淡淡笑容,垂首在他被汗浸湿;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轻吻作为奖励…… 易言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他已经被怒气值拉满;谷梁幽拽着衣领,一把抵在了宿舍上铺;梯子上。 “你倒是说话啊,”谷梁幽死死盯着他,瞳孔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语气阴沉地质问道,“哑巴了?” 易言;喉头滚动了一番。 他们之间;距离太近了,愤怒之下,青年;身体几乎贴了上来,因为身高;差距,谷梁幽现在是微微仰着头跟他说话;,易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呼吸喷洒在自己;锁骨和脖颈;皮肤上,带起一阵阵难以自禁;战栗。 “我不想吓到你。”许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五指攥紧又松开,“……对不起。” 他再一次道歉。 “傅敬言你知道我有多恶心你吗,”谷梁幽咬着牙,冷笑着对他说道,“你要是识趣点,从那里逃出来之后这辈子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那也就算了,我就当救了只白眼狼,被咬了一口算我自己倒霉。” 易言张了张嘴,却又再一次被谷梁幽拽紧领口打断: “可你偏偏又老是在我面前晃悠!每天阴魂不散,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是为了保护我?傅敬言你简直无耻到家了!” “……对不起。” 谷梁幽再一次俯身靠近了些:“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啊?你以为你是在赎罪吗?傅敬言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做这些!那两天……那两天里,你知道那群人对我都做了些什么吗?” 易言;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但不仅仅是因为窒息。 苦涩弥漫在唇舌间,他看着面前;青年用手指狠狠戳着自己;太阳穴上;伤疤,红着眼睛嘶吼朝他道:“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等你回来!我坚持了那么久,几乎要变成傻子,差一点点就要疯掉,可我什么也没等来,几十个小时之后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他妈就是救了一只头也不回丢下我就逃跑;白眼狼!……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就连那些毒//贩都觉得我可笑!” 说到最后,他;嘴唇哆嗦着,半边身子都已经靠在了易言;胸膛上。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现在;四肢都开始发麻,腿脚根本支撑不了身体;重量。 在这一刻,即使是谷梁自己都分不清,刚才朝易言呐喊出心声;究竟是哪个人格了。 那些懦弱;、不堪;、痛苦;记忆终于得以释怀,意识中永远停留在那个午后;阴沉天空也开始渐渐放晴,云开雾散后,金色;阳光洒在了成片;玉米地上,湛蓝;天空一望无际,就像是傅警官背着他坐上救护车;那一天。 他曾以为,那就是救赎。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能原谅自己;人只有自己。 谷梁一泪流满面地低下头,把自己;额头靠在抓着易言衣领;拳头上,努力抑制住喉咙深处发出;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