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崇珏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无论夙寒声怎么自欺欺人,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雪貂将鲜艳欲滴的一枝紫兰花插在瓷瓶中,把惩戒堂那处枯燥冰冷的桌椅倒饬得极具雅意,勉强能坐人后,它才朝着门口叽叽叫了声。 一股淡淡的紫兰花香悄无声息弥漫偌大惩戒堂,夙寒声胆战心惊垂着脑袋,小心翼翼抬眼瞥了瞥。 惩戒堂地面的青石板上缓缓结了一层冰霜,宛如铺成一条道路似的,一寸寸蔓延至雪貂收拾好的椅子旁。 雪貂捧着一只扳指颠颠地跑至一人脚下,顺着紫色裾袍往上一路攀爬而爬,终于一屁股坐在那人肩上停下了。 夙寒声呼吸本能一顿。 旧符陵道君应见画一袭紫衣,眉眼冰冷到好似冰霜筑成,羽睫宛如凝着寒霜般隐约露出些许雪色,就连墨发间也有几绺紫白相见的颜色,不知是天生的还是用东西染的。 他像是厌恶地面并不存在的脏污,足尖所踩之处必定要结冰阻绝灰尘,一身紫袍上绣着紫兰花安纹,冰冷又带着毫不违和的雍容华贵。 瞧着不太像是苦修得道的道君。 应见画面无表情而来,夙寒声瞪着他脚下的冰,心想成天这么招摇矫情,迟早有天得摔个大马哈! 但他面上却是惊喜过望,颠颠地小跑上前,想要一个猛子扎到大师兄怀里。"大师兄终于来啦,我好想你!" 崇珏怔了下,彻底想通了什么,神色陡然沉下去。夙寒声这次叫的尊长..并不是他。 夙寒声刚跑到应见画身边,就见大师兄两指并起,轻飘飘戳在夙寒声眉心,强行制住他往自己身上扑的动作,轻轻启唇,嫌弃道: "别靠近我——你昨日没洗澡就睡了?" 夙寒声: ".…" 狗鼻子吗?! /> 应见画垂眼摆弄拇指的扳指,似笑非笑道: "你烹的茶,狗都不喝。" 夙寒声: "…… 旧符陵道君,仙君的首徒,往往只是存在书上的人物,乍一光临惩戒堂,角落中等着看热闹的众学子当即一愣,随后爪子抖若筛糖地点开听照壁。 「惩戒堂,速来!!!」 不过半刻,偌大惩戒堂已围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全是看热闹的人。 应见画并不在意旁人的围观,他出场风骚又华丽,进了惩戒堂见到崇珏后,又没了那尖酸刻薄的态度,还恭恭敬敬行礼。 "多年不见,世尊安好。" 世尊漠然看他,随意一点头,手中佛珠拨动得寒窣作响。 这许是崇珏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要拂袖而去的冲动,伴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郁色。 崇珏面无表情。 旧符陵的应见画破了无情道,脾气古怪,夙寒声跟着这样性子的人,更是学不得什么好。 见夙寒声模样应当也是畏惧的,但为了同自己置气,故意将应见画请来。当真是孩子脾气,不懂得分寸得失。 应见画修过无情道,不知是因破了道还是本性就如此,他瞧着冷峻凛冽,气质冰冷如寒霜,说话倒是夹枪带棒,似乎看谁都不顺眼。 应见画见过礼后,坐回不染纤尘的椅子上,冷冷对夙寒声道: “今日让我来,你最好是立了功,让我有荣与焉的。" 夙寒声: 夙寒声恹恹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抱着应见画垂在一边的手臂不吭声。 正使戴着琉璃镜,将夙寒声那扣分的牌牌递给应见画,示意你没法子有荣与焉了,直接开打吧。应见画盯着牌子上夙寒声逃的课扣的分,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酝酿着危险的风暴。 瞧着大师兄神色越来越阴沉,夙寒声恨不得变成一根杂草钻到地缝里永远都不生长出来,隐约感觉崇珏在看自己,更有种莫名的耻辱感。 方才他还在朝崇珏炫耀自己换了新尊长,现在却要当着他的面被揍了。 这样下来,崇珏不就更觉得自己当时抽他有理了吗?! 夙寒声恨恨咬着牙,羞愤欲死差点要落泪。 他只是想要个道歉而已。死了算了。 应见画一目十行将夙寒声旷课扣的分、以及前几次被叫尊长的闯祸记录看完,垂在一旁的手微微收紧,肩上拽着他一绺发荡秋千的雪貂似乎感觉主人思绪,候地冲夙寒声龇牙。 应见画面无表情,手漫不经心将玉牌碾碎,齑粉轻飘飘从他指缝落下,像是一场六月纷飞的雪。"夙、寒、声。" 夙寒声如丧考妣,狠狠一咬牙,做足了心里准备。早死晚死都得死,十八年后他活得指不定比现在还要舒坦! 崇珏和夙玄临多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