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垂着眸冷淡注视他的崇珏,不知哪来的胆子,突然伸出双手猛地将人推着坐到软塌上。 崇珏对他毫无防备,坐稳后眉头轻轻一皱。"做什么?" 夙萧萧一挑眉,终于能俯视这个身份、辈分、修为都比他高出好大一截的男人。 仅仅只是一个“俯视”便让夙寒声油然而生一股扭曲的满足感和快感,他眼眸微微一眯,不知是不是昏了头,轻声道: "……叔父,我懂得比你多。" 话音刚落,少年欺身上前,做出这辈子最离经叛道之事。 ——他又将双唇覆在崇珏微凉的唇上。 崇珏墨青色的眼瞳狠狠一缩。 和那晚神智昏沉不同的是,夙寒声脑海清醒至极。 嗅着崇珏身上淡淡的菩提花香,感受到这个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呆愣当场、连呼吸都屏住了,他心中猛地浮现出更强烈的快意。 恶种他都不畏惧,为何要惧怕君子? 情爱一事,夙寒声的确懂得比崇珏多。 感觉到夙寒声竟然伸着舌尖去撬自己紧闭的唇,震惊过头的崇珏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回神,灵力猛地一阵荡漾,轰然把夙寒声震得往后倒飞出去,险些撞到墙上。 若说之前夙寒声神志不清时亲了他,崇珏还能当做这孩子难受过了头,并非出自本愿。可如今这一吻…… 崇珏神色彻底冷下来,霍然起身漠然注视着踉跄着站稳的夙寒声,薄唇轻启。"夙寒声,你放肆!" 大乘期的威压并非寻常小打小闹,夙寒声好不容易站稳后,双腿猛地一软,险些直接被逼得跪下去。 这时夙寒声才意识到,之前崇珏待自己有多温和了。 能眼睁睁看着一楼船的少年们被屠戮的男人,本就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只是世人偏爱将“悲悯”一词放在须弥山世尊身上。 崇珏墨青眸 瞳前所未有的冰冷。 夙寒声隐约记起今世第一次见崇珏时,萦绕应煦宗大殿中那股禅寂又清冷的气息,和此时极其像。 崇珏纵容了他太多次,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此人当时错认自己是夺舍鬼时,那副手持佛珠悲天悯人却妄图将他超度到魂飞魄散的模样。 夙寒声怔然看着面无表情的崇珏。 要是在之前,他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了,但许是声再胆大的事都做过了,他处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他差点被撞散架也不觉得后怕,反而仰头看着崇珏,狗胆大得要命。 "我就是是非善恶不分的祸种,我就不改,叔父难道要将我打死吗?" 外面酝酿半晌的狂风暴雨终于落下。风声呼啸,雨声簌簌砸落屋顶,顺着屋檐汇聚成水珠帘滂沱而落,哗啦啦流入水中。 崇珏冷若冰霜: “当年夙玄临陨落后,我将你托付给谢识之。”夙寒声眼皮倏地一跳,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口出妄言、大逆不道,皆是谢识之教养不周之过。”崇珏道, “我明日会去应煦宗寻谢识之,好好商谈此事。" 夙寒声并不怕谢识之,但他总觉得崇珏似乎不像是要“好好商谈”,倒像是要和谢识之决一死战。 他蹙眉道:“不是谢长老的过错,是我自己……” 藤条倏地在空中猛地抽了下,带出一道凌厉的残影。夙寒声吓了一跳。 “那晚我可以谅你神志不清,可此番呢?”崇珏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冷道,"夙寒声,你如今在梦中吗?" 夙寒声还敢和他顶嘴:“要是我真在梦中,可不止只会亲了。”这句插科打诨的话像是火上浇油,将崇珏甚少波动的情绪彻底燎着了。 崇珏面如沉水,一把扣住夙寒声的手,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 骤雨狂风,刚迈出门槛便迎面一股土壤浸湿的气味扑来。 夙寒声踉踉跄跄被拽出去,看到外面的雨帘顿时明白崇珏要做什么,当即脚尖抵住门槛,死活都不肯往外走。 "不要!我不喜欢雨!" 崇珏漠然: "既然身在梦中,就淋淋雨清醒过来。" 夙寒声身负 火属的凤凰骨,厌恶水更从不喜下雨天,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挣脱,被崇珏轻飘飘像是拎鸟崽子似的直接拖出廊中。 眼看着就要落入雨中,夙寒声当即能屈能伸。"叔父我错了!我不敢了……呜求你,我怕雨。" 崇珏已站在廊下边缘,半边身子被暴雨打湿,垂在肩上的长发不住往下落着水,浸湿素白的袈裟。 “想挨藤条?” "叔父打我!"夙寒声忙不迭点头, "叔父拿藤条打我吧!抽死我好了,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