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每次笑起来时都会让人忍不住地想: “此狗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是不是又要去欺负谁了?” 可庄灵戈的笑却让人恨不得捧着心肝颤抖地想: "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禽兽当死!" 夙寒声总觉得心中别扭,小声道: “我手疼。” 庄灵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抓着夙寒声的手,浓密的羽睫微微一垂,挡住那金色的龙瞳。"对不住。" 夙寒声还以为此人要将他松开,却见庄灵戈轻缓地将五指微微松了点缝隙,保持一个让夙寒声不会觉得疼痛的距离,继续握着不动了。 夙寒声一愣。 庄灵戈轻握着他的手,温声地问:“这样还疼吗?” 夙寒声: "?" 但凡换个人这么做,夙寒声都要怀疑他对自己“图谋不轨”了,但庄灵戈的眼神太过冰冷,接近幽潭水的纯澈,无情却又藏不住丝毫污秽。 夙寒声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噎了半天才讷讷道: "不、不疼了。"算了,若是他一撒手这人再变回龙形可就糟了。都握一晚了,也不在乎再多握片刻。 庄屈和一堆医师乌泱乌泱过来了。不知为何一向不靠近人多之处的崇珏竟然也过来了,站在不远处冷淡注视着内室。 夙寒声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庄灵戈握着他的五指,微歪着脑袋和庄屈说话。不知庄屈说了什么,他没忍住弯着眼睛一笑,乖到人心坎里去了。 崇珏眼瞳轻轻一颤。 众医修要重新为庄灵戈探脉,好说歹说才让他将夙寒声的手松开。 夙寒声揉了揉被握疼的五指,见庄灵戈还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不自在地笑了下,忙不迭拨开人群溜了。 br /> 庄灵戈嘴唇轻动重复一遍,好似要将这个名字深深烙印在心中。"萧萧。" 将他从不可见底的深渊唤醒之人的名字,原来叫这个。 **★ 夙萧萧一溜烟跑出院落,迎面撞上不远处的崇珏。 天光大亮。崇珏身披朝霞,素袍被风吹得微微拂起,好似乘风欲去的谪仙。 夙寒声晃了下神,乖乖上前行礼。"叔父晨安。" 夙寒声演技很差,崇珏很明显看出他此时的乖顺只是强装出来敷衍搪塞的,并非真情实意地想唤他叔父, ……和方才温顺笑着和庄屈说话时截然不同。 崇珏沉默良久,才道: "庄屈方才对你说什么?" 夙寒声实话实说:“他问我要不要考虑和大公子结为道侣,亲上加亲。” 当时他愣了下神,庄屈立刻笑哈哈地说“说玩笑话呢,萧萧莫要放在心上”,惹得夙寒声只能尴尬地笑。 崇珏转身抬步。夙寒声见他似乎有话要说,赶忙颠颠跟上去。 半青州下方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地面皆是干枯的树枝铺成,崇珏曳地裾袍清扫竖缝中长出的芥草,半晌才突然道。 "玄临活了两千多年,也是在数百年前才同你娘结为道侣。" 夙寒声不懂干嘛好端端地提起夙玄临: "哦?""剑尊、邹持,就算是你大师兄应见画,如今也并未有道侣。"崇珏道。 夙寒声隐约知晓崇珏的意思了,干巴巴道: “我也没想现在就找道侣呀。”崇珏脚步一停,冷淡看他。 夙寒声噎了下,怂怂地补充道: “也……也不找娇头,叔父尽管放心好了。” 崇珏不知有没有信他: “你道途还长,既然入了闻道学宫就好好修行,等将来接管应煦宗后再考虑考虑之事。" 接管应煦宗得多少年后的事儿了,敢情这是在给他画大饼呢。夙寒声撇了撇嘴,但不敢忤逆崇珏: "是,都听叔父的。" 崇珏见他如此温顺,藏在袖中的藤条微微收回去。也许夙萧萧并未他方才一时怒火上头时那般无可救药,好好同他说道理 ,还是能教好的。 崇珏似乎怒意从来不会维持许久,更不知“恶”是什么,他宛如真正的神佛,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就算再顽劣的恶种也有回头是岸的天缘。 夙寒声看着崇珏这几乎要成佛的模样,第一反应并非是“皈依伏法”,心尖反倒轻轻一颤,脑海中不可自制地回想起前世。 ……这个要成佛的人,到底是如何随自己堕落污泥永不超生的。 极大的反差让胆大包天的小少君又开始浮想联翩。无意中记忆似乎有段极其模糊的片段,似乎是他浑浑噩噩拽着崇珏的衣襟,强行将人拽着亲吻。 要皈依佛门的崇珏脸色难看至极,猛地推开他。被如此轻薄,他却还在唤夙寒声的乳名。 "夙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