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抬步离开,却隐约觉得有道视线落在后颈上。 夙寒声一回头。 崇珏站在树荫中,清晨第一缕日光缓缓落在他的莲纹雪白袈裟上,好似离俗出尘的仙人。……不知看了多久。 夙寒声: "……" 这人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崇珏面上淡而不厌,屈指轻轻一动,被遗落在佛堂的乌鹊啄针被一股灵力托着飞落在夙寒声草草 束起的发间。 “嗒”的一声。浮云遮灵力兜头罩下,刚好将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日光遮挡住。 夙寒声人都是木的,仰头呆滞看他。 崇珏好似并未看到夙寒声发脾气,若无其事道: "这件素袍不必归还了,省得再‘丢’。"夙寒声: "……" 崇珏说完便转身离开,裾袍翻飞扫过石阶缝隙长出的一簇草。 草茎微微晃动半晌。 夙寒声猛地一个哆嗦,彻底回过神来,满脸麻木心中狂乱得几欲自戕,紧紧抱着佛经撒腿就跑。啊.…虽然他无时无刻不想死,但此时的自毁欲几乎到达巅峰。 自从入学后,夙寒声祸事倒是闯了不少,课却是一节没上。 抱着佛经灰头土脸地回落梧斋,夙寒声蔫蔫地换上学宫的白墨纹道袍,将裕裤挂在腰间,去上善 学斋上第一节课。 刚出落梧斋,迎面瞧见元潜和乌百里从竹舍出来。 夙寒声并不觉得昨日饮酒摇骰子是被元潜带坏的,大概还期盼着元潜能当他灵宠,不计前嫌地主动打招呼。 “晨安。” 元潜和乌百里本来说说笑笑,一瞧见夙寒声当即笑容消失,装作没瞧见他一样,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夙寒声:"?" 夙寒声不明所以。 落梧斋后有条瀑布,从悬挂如白绸似的瀑布穿过,再行至一条满是 水雾的吊桥,便到了上善学斋。 昨日被副使整窝端了,一屋子的学子大概被尊长收拾得不轻,各个蔫头耷脑地趴在桌案上打瞌睡,哈欠声连天。 上善学斋的新学子估摸着有二十余人,放眼望去全是年轻一辈中才貌超群的逸才。已上了几日的课,众人已结识合眼缘的好友,三五成群结伴而坐。夙寒声扫了一圈,眼尖地瞧见将头埋在一叠叠书里的元潜。许是元潜原形是蛇,前后两侧只有乌百里敢挨着他坐,前方的矮案位置空着。 夙寒声没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了,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敛袍盘膝坐下,从裕裤中将书一本本地拿出来。 元潜恨不得钻地缝里。 夙寒声将书放下后,想了想又回头敲了敲元潜的桌子,自来熟地问: “早课是什么课?” 元潜: "……" 元潜闭嘴,一声不吭。 夙寒声将坐着的蒲团猛地一转,整个身子顺滑地转了半圈,趴在元潜桌子上戳他的脑袋: "你已无视我两回了。" 超过三回他就要生气了。 元潜一见夙寒声就回想起昨晚被庄灵修打了七八个结、他扭了半天才解开的痛苦,以及徐南衔明明追上他了,却坐在枝头饶有兴致看着他扭曲着身体解结。 等好不容易解完了结,徐南衔才狞笑一声朝晕头转向的元潜伸出毒手。 元潜此时浑身隐隐发酸,无可奈何极了。 "少君息怒,不是我不愿理,昨日徐师兄拎着我的尾巴扔轮子似的转了八百圈,警告我莫要再带坏您。'' 夙寒声: 师兄待他这般关怀备至,夙寒声顿时高兴起来,笑眯眯地拿着弟子印去寻徐南衔。 元潜眼尖,隐约瞧见小少君似乎点到听照壁的阵法上,哼着小曲儿用灵力在上方写了几个字。「师兄,我以后都乖。」 咻的一声,灵力化为乌鹊从空中撞入学宫内的烽火台。 听照壁上缓缓浮现几个字。 元潜: " 夙寒声心满意足地收了弟子印,正要转过去却见元潜和乌百里用一种复杂又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他,余光一扫,学斋中本来蔫哒哒趴着补眠的 众人也像见鬼似的看他。 夙寒声不明所以。 元潜唇角微微抽动,眼睛都眯不起来了,他都替夙寒声觉得尴尬无比,尾巴尖儿疯狂蜷缩抠地,半晌才一言难尽地道。 "少君,您知道……听照壁是什么吗?" 夙寒声: "?" 半晌后。 夙寒声满脸呆滞,眸光涣散盯着虚空,眼珠子都不会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