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到瓷砖地面上,洛夏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厕所隔间内,厕所黑着灯,窗外婆娑的树影轻轻晃动,光秃秃的枝桠像鬼魂干枯的手要从窗外伸进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瞬间,洛夏整个身体仿佛沉浸在刺骨的冰水中,心脏被一只手攥住一样,紧紧的收缩,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周围安静极了,安静得诡异,惨淡月光下的隔间透过紧闭的门渗进丝丝凉意,门外不知道躲藏着什么,洛夏极力缩着身体,躲在座便器旁边的角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怕轻微的呼吸声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洛夏竖着耳朵,除了风声没有其他的声音,轻轻的呼口气,她望向窗外,半扇窗户在隔间里,窗外的树影摇晃着,洛夏瑟缩着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黎明。 吱呀一声响,厕所的门开了,洛夏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另一只手紧紧搂着蜷缩起来的腿,用力靠向后面,好像要把自己嵌进墙壁。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踩在洛夏的心脏上。 停住了,洛夏几乎窒息。 突然,隔间的门从外面打开,洛夏再也控制不住,闭上眼睛,尖叫出声。 林墨迷迷糊糊中,被糖糖卧室突然发出的尖叫惊醒,不假思索冲进房间,窜上床。 床上的糖糖,身体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大力尖叫,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脸上布满泪痕。 林墨轻轻抚摸糖糖的脸颊,小声唤着糖糖的名字,喵喵的叫声从没有过的温柔。 糖糖在林墨的抚摸和叫声中渐渐安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眼泪又刷的掉落。 “元帅!”糖糖伸手将林墨搂进怀里,脸贴在林墨的背上,半天不动。 林墨紧贴在糖糖的胸前,只一层薄薄的内衣相隔,林墨说不出的尴尬。 焦躁,可不敢有一丝挣扎,只能极力的忍耐。 “这是做噩梦了?”林墨努力思考点什么,极力减少身体触感给自己带来的刺激,“糖糖好像PTSD?” 洛夏呼吸渐渐平稳,林墨试着从洛夏怀里抽离,可只轻轻一动就换来洛夏更用力的拥抱,尝试几次,林墨放弃了,索性放松身体,靠在洛夏怀里。 林墨失眠了,渐渐适应与糖糖的生活的他,被糖糖的鹏翔同事和侄子暗恋者的身份搅的头疼。 理智告诉他,应与糖糖保持距离,可是习惯和身体感觉却让他渴望倚靠在糖糖身边。 他很想现在偷偷溜出去,回自己家,可是,逃跑并不能解决问题。 还有,他好像好几天没有花心思想变回去的方法了,与糖糖的相伴,难得的轻松时光,他内心深处似乎并不想急于离开。 天空隐隐出现了亮光,林墨抵挡不住睡意的一波波侵袭,沉沉睡去。 “呀!你怎么了?熬夜了?”萝莉看到洛夏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好奇)的问。 洛夏摇摇头,表示没事儿,她可没力气打开萝莉的话匣子。 手中机械的归拢着文件资料,洛夏脑子却没有闲着,昨晚信誓旦旦的对蒋茉表示自己会处理被欺负的事,真到了公司,又是茫然无措的状态,被霸凌难道是自己的宿命? “洛夏,蔡经理要你去她办公室一趟。“萝莉从办公区送文件回来,兴奋的两眼放光。 “啊?!”洛夏吓一跳,蔡经理找她? “我刚刚看刘锐从她办公室出来,那脸色能开染坊了!”笑面虎出糗,萝莉不要太开心,“是不是他让你干活的事被蔡经理知道了?蔡经理人虽然像个冰块儿,可也是刚正不阿的。嘻嘻,有他好日子过喽!” 萝莉对洛夏身上发生的事几乎一无所知。 洛夏发给刘锐的邮件同时抄送蔡经理,并同样表示感谢,蔡经理没有任何回复,只是一次偶然在茶水间见到洛夏的时候,冷冷的问了句:“殷洛夏,你入职多久了?”之后不等她回答就走了。 洛夏心里清楚,刘锐的做法蔡经理固然不喜,自己的做法也同样招致蔡经理的反感,初出茅庐的小职员敢这么耍手段设计职位高自己几级的领导?那和古时候民告官有啥区别,再有理也要先挨几板子再说。 可是,刘锐为何被训?蔡经理为何找自己?不是邮件的事,那就只能是昨晚的事? 谁会知道这个事?谁会告诉蔡经理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