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没多久就从学校辞职了,后来找了个教育机构帮小孩补课,赚钱一半都拿去喝酒了,能供兄弟俩日常吃穿就不错了。” 程晟从小基本就是余风一个人带,他跟余风关系特别好,不他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10岁时候还患上了后天性神经性耳聋。 就因为余风拿程晟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着,他妈连带着他也看不顺眼,不管余风怎样,对他永远冷言冷语,母子俩关系一僵再僵,即使程晟世了,也没得缓和。 周祎哼笑了一声:“从小就会带娃了,这哪是哥啊,这是爹。程晟特粘他,没办法,除了余风,他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你看余风戴那副眼镜了么,那是程晟攒钱买给他生日礼物,那个时候就流行那种黑框眼镜,他戴了七八年了,一直没换。”周祎看向谢安屿,“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挺会恶心人,那孩子都听不见了,还不让他安安生生地活着。” 谢安屿很轻地问了声:“生病了?” “嗯,很严重病。”周祎点了下头,“就在余风拿offer节骨眼上,他有本很喜欢地理杂志,杂志社总部在国外。后来怎么样你应该也能猜了,他选了更赚钱工作,留在了国内。不想他应该从来就没打算丢下程晟一个人去国外。” “就因为这样……”谢安屿觉得出声都有些困难,“他弟弟杀了?” 周祎扯着嘴角笑了笑:“是不是挺魔幻?” 程晟走那一年才15岁,余风刚学毕业。 其实周祎从来都不觉得程晟是因为余风为了他放弃理想才崩溃杀,他世界应该很早就崩塌了,余风帮他重铸,他能忍受痛苦,却见不得余风勉强。 他只是想解脱,更想让余风解脱。 可这种式真对余风太残忍了。 周祎把烟头摁进了烟缸,嗓音有些沙哑:“真是傻蛋一个,这种式怎么能让你哥解脱呢……” “这些余风应该都没跟你说吧。”周祎看着谢安屿,“他要知跟你说了,估计得掐死了。不觉得就该让你知。” 周祎停顿了一会儿,低声对谢安屿说:“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潇洒,他其实受了很严重伤。” 余风天一早就从海州飞回了北城,他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一家人都快累瘫了,刚进屋直接躺沙发上睡着了。 谢安屿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周祎跟他说那些关于余风往一晚上都牵动着他心。 他夜里心口堵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余风家时候谢安屿还在外面晨跑,他天还没亮就出门跑步了,在外面跑了很久很久,跑满头汗,衣服全被汗水浸湿。 谢安屿开门进屋时候,余风还在沙发上睡着,他走客厅才看见沙发上躺着个人,脚步猛地一顿。 余风早把那身挺括修身正装换掉了,他穿着宽松舒适卫衣,歪着脑袋躺在沙发上,神情很放松。 谢安屿去卧室拿了条薄被子,回客厅想帮余风盖上。他盖住余风腿,揪着被子边沿往上拉,拉余风胸口时候,目光在余风脸上停住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风眼镜被摘掉放在了茶几上,他眉眼很清晰地呈现在谢安屿视线里。 余风睫毛挺长,右眼眼尾有一颗很小痣,不凑眼前来看几乎看不。 他呼吸很平缓,眉心也是舒展开来,他应该没有做梦,至少没有做不好梦。 余风脸上有股香味,也不知是不是这味有点好闻,谢安屿鬼使神差地耸着鼻尖嗅了嗅,脸还靠余风脸越来越近。 可能是感觉了谢安屿落下来呼吸,余风睫毛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谢安屿瞳孔猛地放,瞪着余风生生愣了十几秒。 余风眯着眼睛,人还有点迷糊,谢安屿瞪着他那十几秒里,他目光一点点聚焦。 “……嗯?”余风哑着嗓子发出了一点声音。 谢安屿脑一片空白之际忽然抓住被子往上一拽,盖住了余风脸。 他全身上下血液和神经仿佛都停止了活动,耳朵也烫得快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