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的语气极是凶恶,说到这里,一时却又顿住,只是双颊变得愈发红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承平唇角微微勾了勾,口中慢吞吞地道:“郡主说得极是,我蛮戎也。我不止敢这么瞧你,我——”说间,他忽然勾起那一条原本高翘的腿,轻绊了下膝踝。卢文君站立不住,一下扑跌在承平的胸膛之上。他紧跟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卢文君平常虽骄纵无比,这般和男子贴身相处,却是生平头回。待反应过来,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挣扎几下,发现对方如同山般压着自己,根本没法挣脱,又不敢喊叫,心中不禁着慌起来。 “你要甚?快放开我!”她压低声,气恼地嚷道。 “我告诉你,虞城郡主就在近旁!” 承平却如同没有听到,歪着头,睁眼端详了她片刻,随手自草地上揪来一朵开得如星的小野花,凑到她正乱颤的睫毛上,搔了搔,随即笑出了声。 “郡主,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来寻我,下回,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他盯着身下那一张为羞愤而变得愈发娇艳的面容,突然朝她压下脸,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卢文君听了,非不怒,反而安静了下来,睁大眼,任他用手中野花拨弄自己的脸,慢慢地,一双美眸里映现出薄薄的水光。 冷不防,她抬手,啪一声,抽了一记承平的脸。 承平不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脸都歪了过去,不禁愣了一下。 “我只恨我怎么就瞎了眼,上你这不要脸的胡儿!明日你不是要和他们争主吗?你去好了!愿你心想成,往后我也就死心了!” 卢文君发力,将压着自己的承平一把推开,随即从地上爬起,抹了下眼睛,待走,又觉不解恨,抬足,次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回恰踢到承平从前受伤断过的一道肋骨,痛得他蜷起身体呼了一声。 躲在附近正在替卢文君守望的李婉婉探头出来,将这边二人的纠缠全都收入眼中,方才是吃惊好奇,有几分羞怕,此刻又觉痛快无比,忍不住睁大眼睛,一直盯着瞧。 卢文君压下心中涌出的无限羞愤和委屈之情,抖了抖裙裳上沾来的几片草屑,随即丢下地上的人,头也未回地去了。 承平揉着肋骨,待缓过来,转目,卢文君早走得不人了。 他叹了口气,人也继续懒得动弹,是那样仰躺在水边的草陂上,盯着头顶漂着几朵絮云的湛蓝天空,正在发呆,想着心,忽然留意到湖对岸的山林之上,飞来了一只白头青隼。它在空中盘旋片刻,猛地俯冲向下,速度又急又猛,如一支离弦的箭,直插地面,消失在由林子和灌木丛共同构成的一片高高低低连绵不绝的阴麓里。 片刻后,它展翅的翔影次落入承平视线,已是数里之外了。距离远,不十分清楚,隔湖望去,雕儿形同一只黑点,慢慢远去。 承平的眼倒映着湖光,闪烁了一下,立刻一改方才的慵懒之态,自地上一跃而起,召来随从,命牵来马,携上弓刀,便翻身上马,催马沿湖朝前奔了段路,过一座桥,到了对岸。 他循着前方空中那一只时隐时现的青隼的影,一路急追,穿过一片野林,又翻过一道山岗,足足追出去几十里地,将行宫完全抛在身后,这才终于追上了独自带着青隼在山中行猎的裴萧元。 青隼本是承平养的玩意儿,双翅若是完全张开,足有三尺之长,最擅捉拿在地上疾走的兔鼠活物。年初他南下,将青隼也带了来,后倦怠,懒调弄,便丢给裴萧元养着。 承平寻到时,裴萧元放他坐骑金乌骓在野溪之畔,人坐对岸,抽刀,将捕获的一只肥兔剥了皮,肉割成条状,正一条条地抛向收翅立在近旁一丛树头上的青隼。 青隼灵敏地叼住肉,享用间,忽然到旧主骑马现身,咕咕几声,立刻扑腾振翅,离开枝头,朝他飞去。 承平探臂接住,令青隼立在肩上,抚了抚它滑亮的羽毛,逗弄片刻后,慢悠悠地催马淌过溪流,来到了裴萧元的面前。 裴萧元青隼已经吃饱,将剩余兔肉丢了,承平找来,也未发声,自顾就着溪水,清洗着沾染了血的刀。 “嗬!”承平俯身下去,打量低头在濯刀的裴萧元,口中发出一道表示不满的声音。 “你仗着宝马,走得也快了,叫我好追!裴走后,你便也似跟着隐身,总不人,今日若非到我的隼儿,我怕也是找不到你的!” 他说完,环顾四周。 此地空旷无人,更是远离行宫,目力所及之处,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