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看到是侍的刹那,裴萧元便醒悟,自己是遭他戏弄了。 然不知为何,他却无任何恼怒之。 他不略略皱了皱眉,后退几步,等宇文峙终于笑完,问:“她人呢?” 宇文峙轻抚着自己衫袖上的折痕,斜目,用不加掩饰的带着妒恨的目光扫他一下,冷哼:“你家了。” 裴萧元一顿,转身立刻离去,骑马赶往永宁宅,匆匆到她住的地方,穿庭院,脚步猝然停了下。 她然了。此人就外屋的坐床上。床畔的案几上,有一盏白瓷烛台。她坐烛台之侧,身影娴静。 这一幕似曾相识,叫他忽然忆起她刚住的那晚上,曲江宴惊魂归,她沐浴后,便是坐这里揩着她的长发,他走了进,也是此地,向她下跪,请求她保重自己。 去还没多久。然他此刻想,却仿佛很是遥远,若有隔世一样的恍惚之。 “你进。”她叫他。 他醒神,她的注目中,迈步走了进去,想口问她昨夜去了哪里,就被她打断。 “昨晚是我不好,害你们一夜没睡,或许我阿耶又责怪你了。是我的错。以后不这样了。” 她起身赔罪。 裴萧元顿了一下,露出笑容:“无妨。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她再次说道。 “那你好好休息。这边若没别的吩咐,我先去复命。陛下想必等得很是焦心了。” 他迟疑了下,说道。终究还是没有问她一早去往宇文峙进奏院的目的是什么。 “阿耶那里我已叫人传话了,”她说道,“我另外有话想和你说。不长,就几句已,不耽误你很久。” 裴萧元静默了下去,只听她说道:“我不知我阿耶此前你面前是如何说我的,我这里,我想叫你知道,你是除我阿公之外,我最信任的人。确实,我应当也是心悦于你的。这并非什么不能说的事。” “但,也仅此已。如裴郎君你这么好的人,谁不喜欢?” 她紧接着又道,凝视着因她这前半句话吃惊地抬目望向她的裴萧元,二人四目相交。 “你无须应,听我说完便。”她看到他的目光动了一动,微微一笑。 “所以对此,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更不用管我阿耶说了什么。去我劝告他的,往后不要再拿我给你添麻烦。你放心,他听我的。” “另外,从甘凉和你相识之后,你帮我许多。我对你极是激。我也知道你有正事要做,道阻且长,作为应当的报,往后,如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勿见外,尽管和我说。我能力或许微薄,但定尽力相帮。” “我说完了。先入宫去看下我阿耶。能昨晚被我气到,有些不好。裴郎君你忙了一夜,应也乏了,去休息吧,我阿耶那里,我代你转述,你不必特意再去复命。” 絮雨向显是听怔了的裴萧元行敛衽一礼,随即垂目,自他面前,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