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应承着她为伸张不平。 皇帝那一下砸,似乎是可以再重几分。可以承受。 “等天亮了,你记得再去太医署,一定要叫太医再替你瞧瞧!万一落伤,就不好看了。”终于,她为完了药,低下头收拾着东西,又叮嘱一番。 裴萧元坐在床,望着她忙碌身影,眼中掠淡淡笑意。 “好。”低应了一句,忽然,仿佛记起什么,眼内淡笑之意云被风吹散,神情慢慢变得凝肃了起,等到絮雨整完毕,向着走了,起身,下了床。 “你也累了吧?”絮雨转面,看一眼窗外夜色。 “离天亮也没剩多少时候了。你抓紧去睡一觉吧。” “我没事,你放心。”她又安慰了一句,说完不走,立在她身畔,不解地问:“你有事?” 裴萧元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展目望她,微笑点头:“公主请坐。陛下有话,要我转给公主。”此刻虽未再口称是臣,但语气已变得恭谨,和自称臣时并无什么两样。 絮雨盯一眼,略略蹙了蹙眉,却是依言,慢慢走到方坐床前,坐了下去。 “有话?” “陛下叫我转告公主,很早便知晓一切了,之所以至今仍未为昭德皇后昭雪——” “是有苦衷!”絮雨打断,偏了脸,“至于苦衷,是朝廷,帝王业,天下万民,后世之计!是这些,对吧?” “在皇帝心里,和这些比起,我阿娘,真没有那么重要。我明白。”她用忍下平静语气说道。 裴萧元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陛下说,知道你不愿认,也不会勉强你宫受到拘束,去面对那些你痛恨不想看到人。你不喜欢做公主,陛下不勉强。你可以继续做宫廷画师,从前怎样,往后便怎样。陛下要你不走,留在能看到地方,别,全依你自己意思。” 絮雨一怔,扭转脸:“真这么说?” 裴萧元颔首。 “陛下说,一定会给你阿娘一个交待,给你一个交待。”凝视着她,微微加重语气,说出这一句话。 絮雨慢慢垂首下去。烛台光盈衍满室,静静地笼着她低垂覆着睫影眉眼。 裴萧元立待。半晌,她抬起了头。 “这些话,为不自己和我说?要叫你转告?”她轻问。 裴萧元不知该复她这个疑问。 其实不止她,便是自己,对皇帝今夜竟会和说那些隐秘之事,亦感到吃惊和费解。 迟疑着,在斟酌应她话,她自己已是说道:“我懂了。是心虚,不敢面对阿娘。”她不由又想起前夜皇帝分明探指若要触摸阿娘衣裙然后又颓然作罢一幕,轻轻冷笑一。 “好,我便看着。我看做。若是到了后在骗我,那就别怪我不体谅,我自己去想法子。” 裴萧元听了立刻去一步,俯身靠向她,低加以制止:“公主慎言!更要慎行!千万爱惜自己,不可擅动!我看陛下绝非言无信之人,公主再耐心些。” 絮雨看眼中关切之色,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是鲁莽之人。” 端详着她,后仿佛是不能放心,犹豫了一下,终于,以更低对她说道:“柳家人会为们恶付出血价,我向公主保证。” 说出这句话,面容冷峻,眼中烁动着剑芒似寒澈清光。 絮雨微微仰面,和立她身前男子对望了片刻,点头:“裴二,我信你。” 对她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在随之一片深沉温绵寂静当中,窗外忽然送入了几下隐隐早鼓之。 不知不觉,这一夜,竟就这样地去了。 絮雨动了一动。仿佛也被这突其早鼓惊醒,猝然看向她:“公主歇下吧。我去了。” 絮雨等了一夜,然此时丝毫也没有疲乏感觉,觉得人有些犯懒,大约是坐累了,漫应一,抬起一臂,斜靠在坐床凭几,支臂托住自己一侧腮面,看着朝外走去背影。走到门口,忽然停步,慢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