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船底,砰砰震响,身体因为极度的悲伤和痛苦而蜷扭在一起。 个消息很快被送上岸。 裴萧元已领那几条出来的船继续分头在寻人,叫宁王即刻再多发船只出来,加入搜索。 宁王如遭五雷轰顶,险些晕厥过,稍稍稳住神,一边着人速将康王送救治,一边命人即刻再多调船只加入搜索。 整座苑因此事而翻天。正在球场上杀得两血红的承平和宇文峙中断竞赛,领人上船。宁王如何再敢允许两人下水,极力阻拦,等他安排完事转个身,二人已是不见踪影。 夏日的雷阵雨伴着狰狞而扭曲的如将天地撕裂的闪电,终于还是轰轰地自天空倾泻而下。雷雨过后,夕照若金,湖上的风转为和煦。 此时场搜索已持续了半日,不但惊动长公主府,连驻在附近的水师派船加入,总共大小不下百条船只,从雨转晴,从白天到日暮,搜索到几具一同上船的护卫、宫监的尸首。 二郡主和与她们一道的那名宫廷画师,始终不得下落。 天就快要黑了。若是不能在此之前寻到她们,生还的希望将会变得愈发微茫。 而就在片刻前,裴萧元收到一个消息。 确证,冯家的儿子淹死了。尸首刚被捞起。 此事对于同船的那几人而言,不啻如一柄钢刀逼近脖颈几分,见是没活下的希望了。 他们是负责守卫埠坞的人。已死了一名贵人。倘若两位郡主再被证实亡殁,哪怕宁王再仁慈,他们有九条命,是活不成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天色愈暗,绝望愈重。当中几个开始乏力,站立不住,面色灰败软坐在了舱底,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裴萧元身上衣裳从干到湿,从湿到干,他没有离开过船头半步。 此刻惟他依旧立定,双脚若被牢牢钉在甲板之上,不曾动过半分。他若不知疲倦地凝聚着目力,借着白日最后一刻的些微残余的光,继续搜索着他目力能及的水面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那最后一刻,终于降临。 在一片深沉的暮云尽头,曲江一座名为列仙台的小礁岛边的一从青青水苇旁,他发现了她们个人。 一张浮床载着两个少女和她,顺流漂来,卡在了一片长在几十外的浓密的水草堆。 李婉婉和卢文君除了浑身湿透,沾来许多水草,喝了些水,人看起来有气没力,状况还好。 她则攀在床沿上,大半身子泡在水,头软软地歪靠在床板上,微微阖目,眉睫凌乱湿沾,在苍白皮肤的衬托下,鸦黑得叫人触目惊。若非嘴唇浸泡蜕皮,看人若睡着了一样。 裴萧元一把握住她那一只被磨得布满伤痕的手腕,将她从水中稍稍拉起来些后,双臂轻轻插过她腋,环抱着她,旋即发力,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拖了出来。 一上船,放下她后,他迅速脱下外衣,将她整个人连头到脚包盖了起来。 其余人如梦初醒,在他救她的时候,七手八脚将二郡主身上的绳索解开,拉了上来。 此时卢文君才哇地一嚎啕大哭起来。李婉婉亦抽噎不停,问裴萧元他有没有事。 卫兵们一边驾船向着岸边靠,一边狂喜地大吼叫。 “郡主找到了!” “二位郡主找到了!” “毫发无伤!” 沿岸为找人而一路排开的卫兵迅速用快马将天大的好消息传递回。 船只靠岸,裴萧元将二郡主托给闻讯赶来的一名王府典军,自己直接抱着絮雨上了马,将仍是无力的她护在怀中,同骑回城,半道,遇到了赶来迎人的宁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天已黑透。借着周围火杖的光,宁王看到裴萧元与那宫廷画师同骑一马行来,短暂意外过后,便若不见,只说苑传来太医在等,叫他快些送人过救治。 絮雨慢慢已是缓了过来,知骑乘方式必会惹人侧目,但此时是无计可施,只能继续依他怀中闭目不动。 她到身后人仿佛被宁王建议动,似在犹豫,伸手,在他裹遮住自己的衣裳下,暗暗牵了牵他的袖。 他应是领悟了她的意思。很快解释,说她并无大碍,只是过于乏力,回整休一番便可,请宁王速接应两位郡主,随即不再停留,继续纵马离。 二更时分,在座城再一次进入宵禁的时候,裴萧元带着絮雨回到了今早出的永宁宅。 她散下长发,除掉裹胸,褪尽衣裳,赤身坐在一只宽大的浴桶,将身体完全地浸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