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抱在怀中,在去往知何处的所在。 她攥了他袖,扯了扯,低声命他放下自己。他却充耳未闻,并遵从的意。絮雨力再和他争什么,恍惚里将脸埋在一段铁一般力的臂膀里,慢慢再次闭眼,任他抱自己行路。 夜间衙署内除轮值的守卫,其余部僚皆已离去。他避开守卫,送她来到他日常用来与下属议事的前堂,那处一小西阁,是供他日常休憩的私地。入内,他将怀中松软的放躺在一张矮足窄榻之上,取来一件薄毯,轻轻盖她身上,燃起明灯,出去命那腹在外守着,许任何靠近,最后蹑步转回西阁掩门。 她仍侧卧在榻,面向着里,一动动,似已沉睡。 裴萧元敢再惊扰她,望她背影片刻,一时情纷乱,若还夹杂几分他自己清道明的懊悔之情。 昨夜他昏了头,软了,被她那双布满情绪的带了些残泪痕迹的眼给得失了分寸,放走了一个日后可能会给他卷来麻烦的。 他已是确定,受她庇护的,应当就是年初在甘凉荒野中遭遇的那曾尾随自己的蓝衣。是皇帝要他除去的。 今夜,他特意带她去那间地下石屋问话,除去保密的缘故,何尝是出于另外一个目的。 他想对她冷酷些,向她施加一些隐形的压力,免得万一撬开她嘴,他可能真的在她身上动别的那些惯用的审问手段。 此刻他感到了懊悔。 或许他应当再多些耐的。论她做了什么,或隐瞒何事,天暂时塌下来,并必要逼迫着她出她愿为所知的秘密。 至于李延…… 据腹的回报,白天那名秋娘被一辆知是何来头的马车悄然接出城,去往一处位于南山里的别业。别业主身份暂时明。 至于到底是别业主助力秋娘送走,还是此秋娘利用别业主来达成目的,同样暂知。 李延已借此机会遁走,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过妨,他能断定,李延绝可能会因此次遇险从此便彻底销声匿迹。只要他再出来活动,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昨夜他放过一次。是第一次,是最后一次。 裴萧元再望一眼那仿佛仍在沉睡中的侧影。 “你歇着吧,我去了。” 他放柔和她话的声音,叮嘱过一句,旋即迈步朝外行去,来到门后,正待启门步出这间小西阁,忽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轻悄而幽远的话音。 “我是李嫮儿。” 裴萧元的遽然疾跳。 他的步足停了,猛地回头,见她仍那般侧卧向里,仿佛并非出自她口。 纵然这结论今夜先是自他口中问出来的,老实,此事太过离奇,即便一切的疑虑都在指向这结果,在他的深里,他仍是敢信。 甚至…… 他愿信的几分意在里面。 或是另隐情。 她怎可能会是皇帝那个失散在外至今未归的公主? 方才那一句话,若非听得清清楚楚,他简直怀疑是毗舍阇鬼欲趁夜食他精气而化出来的只为迷他神窍的一句幻言。 他在门后转头定立着,迟疑间,她睁了眼眸,慢慢自榻上坐起身,抬起脸,启唇清晰地道:“你得没错,我便是你口中曾经的簪星郡主,而今的寿昌公主,李嫮儿。” 灯火下,她的面容依旧如雪,失尽血色,神情去已是完平静,完双手静放在膝,扬展双眸,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