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火杖的光,昏黑一片。絮雨仰头看了下,要搬梯。宇文峙已抢先搬了过来。 絮雨攀着梯子登了上,接过宇文峙自下递来的火杖,照了一照。 原来爬来一只壁虎,尾巴正落在上面,方才光照明,看便如添了一根胡须。 她再次解释,随即准备下。忽然此时,脚下梯架晃了一晃,防之下,顿失重,手中火杖落地,人惊呼一声,从梯上摔了下。 只见那宇文峙伸出手,一把将她稳稳接住。 絮雨仰面,对上宇文峙低头看着自己的那一双透着几分得意劲的眼儿,登时明了过来。 梯架晃动,应搞的鬼。 至于什么狮须多了一根,想来故意的,就为了骗她上。 她大怒,叱了一声,挣扎命放下自己。 却显得极,眼角风若扫了眼洞外,哈哈狂笑,随即依言将她放了下来,又将脸凑上:“你想打我?我叫你打,你多打几下,我甘情愿!” 絮雨此时惊魂甫定,只觉眼前此人疯了,疯得轻,厌恶后退一步,转身疾步就走。 宇文峙快步追上,将她挡在了石室的洞口附近。 “你还记记得从前你在山里转,后还我将你找到,把你一路背了出来?” 当时絮雨双脚走破,遍布划痕,人虚弱至极,好像确实此人将她背出来的。但此刻能恬知耻到如此地步,拿这个邀功,她实在被笑:“照世子意,我还欠你一个道谢?” 摇头,双目凝视絮雨:“我错了!” 絮雨一怔,随即冷冷看。 “我,我那时就知错了。那一顿鞭抽,我受得甘情愿。虽然我后背至今都还留有当日鞭伤,每到阴雨天,伤处便酸痛难耐,往往叫我夜能寐,并且,此种痛楚,恐怕将会伴我一生,但我真的甘之如饴。” “对了,你带雨,岂非上天注定?此为你留我的印记,叫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你了。” 分明满口胡言乱语,听起来却若充满深情。 絮雨此时连生忘了,只觉诡异万分,浑身汗毛陡然竖起。知此人怎的像撞了邪,突然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真的错了!”只听继续又道。 “你走后,我日日都在懊悔,恨当时能拉下脸亲口向你认错。这几年我天天都在想着如何能再遇上你,上天可怜,竟真叫我得偿愿。你瞧我你带来什么了——” 走到石室洞口的一个角落,絮雨这才发那里多了一只用黑布蒙着的看起来像鸟笼的物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果然,在抽掉黑布之后,露出一只小巧的鎏金云母架站笼,那横杆上立着一只红头绿毛小体鹦鹉,脚上系了根细金索。只见提着鸟来,回到她的面前,稍稍逗弄,鹦哥便道:“我错了,恕我罪罢!我错了,恕我罪罢!” 絮雨瞠目结舌。 宇文峙笑眯眯道:“这鸟我来长安后无意看到的。当时我就想到你,买了下来,好叫伴你玩。” 絮雨还反应过来,见完,竟顺势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一手提鸟,另手牵住她一角衣袖,仰面望她,轻晃她手。 “我错了!我真的想你原谅我——” 絮雨吓了一大跳,赶忙自手中扯回衣袖,后退了几步。 “你我起来!再胡搅蛮缠,明日这里你叫别人来画完!” 宇文峙这才慢吞吞自地上起了身,道:“这我从前欠你的。何况在我中,你便如同玉人。向上的玉人跪上一跪,又算得了什么。” 絮雨皱眉:“世子自重!你和我这些话有什么意?” 宇文峙面改色:“好,好,你爱听,我了。那你原谅我罢!往后我一定改邪归正,你叫我做甚,我就做甚!” 着话,那鹦哥在旁停地跳着,嚷“我错了,恕我罪”,石室内一时只闻聒噪声停。 絮雨被吵得头晕脑胀,急忙叫止住鸟语。 宇文峙朝鹦哥吹了声哨,这扁毛果然收了声,耳边终于安静下来。 “怎样,你喜欢吗?” 巴巴地望着絮雨,满脸都讨好之色。 事情会变成这样,实在絮雨曾料想过的。她知这宇文家的儿子到底何意,怎模样如此大变。尚犹疑,只见又变了脸,探手便往鸟颈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