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郎君是如找到你的?”不待絮雨答,他自己便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日你走之后,郡守好一番怪罪郎君。他和王子寻遍周围,连你人影无。收到告身后,不顾路远,特意又先去你庐州旧居寻你,我是随了王子先入的京。” 此事絮雨分毫不知,一怔,迟疑发:“他还去庐州找过我?” 青头“啪”一下,又打了下自己的嘴。 “我这该死的嘴!不说了!不叫我说的!” 絮雨若在恍神,并没留意他的举动。 青头在旁憋了片刻,看她也没追,自己话说一半,难受得要命,忍了一儿,实是忍不住,深心里更替主人惋惜,找得这么辛苦,为不让小娘子知道? 说一个字是说,说全部也是说,并无的区别。 心一宽,点头:“是,是!就是为了寻你,郎君最后一日才到的长安,我看他人黑瘦了不少,可见路上有多辛苦。贺阿姆若是瞧见,必要心疼死了!可不止如此!后来那我在西市无意遇到你,没叫住,回来和郎君说了,他才知道你也在,找你找得更是苦! ” 青头一口气把主人如出城去找送水老翁,如一轮一轮找她,找遍全城,最后查到漏登的那间旅店,才终于找到的经过说了一遍。 “郎君日真是无心之过,诚心至此,小郎君你千万莫怪!” 终于把说的给说了出来,青头如卸下肩担,人顿时爽利不少。 絮雨沉默了良久,道:“我没有怪他。” 心满意足的青头回了,晚那来暂时服侍的妇人也走了,又剩絮雨一人。应是足踝依然胀痛的缘故,睡到半夜,她再次自那反复的梦境中醒来,冷汗涔涔。 闭着,心头一时乱纷纷涌入无数的杂念:永安殿的熊熊烈火、不知下落的阿公、变了簪星观的旧居、昔日的阿姐与赵伴,还有阿耶,如今这个潜居道宫、她至今连窥见一面也不得的圣人,他还是她从的那个阿耶吗…… 往常夜深之时,这一切若因某个机缘交织盘踞在她脑海,她便若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幽暗的汪洋,漂浮、恐慌、又无法自拔。 但这一夜,在梦醒后,那些盘旋在她心头的诸多杂念渐渐消散。 她在静夜里睁,转过脸,借着窗外漫入的皎皎的长安月色,望着案上那只立着的模模糊糊的小瓷瓶影,若药敷伤踝得到的清凉慰感,心若也缓缓地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