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隐忍吞恨多年,为表对圣朝忠不改,被迫将当时还小的承平也送入长安为质。 直到后来,变乱到来,仇家反叛圣朝,被承平父亲借机打败,这才夺回牙帐,恢复了昔日可汗的名号。 事情如今虽已过去,承平父亲也早就得到今的金宝册封,但在他看来,这并不够。当年仇家还得到过圣朝公主和亲的荣耀,自己若是有,不但是个遗憾,也不能真正叫各部服。 随同承平前来的使者已向礼部提出请求,圣人应当已经知道承平父亲的愿。即便是出于对这位始终忠于圣朝的老可汗的抚慰,圣人也有理由加以拒绝。赐婚是可以预的必然的结。 虽然今只得二皇嗣,一太子,另位康王,并公主可降。但是妨,只要皇帝愿意,不愁有公主。此前和亲于承平父亲仇家的本也是宗室女,封得公主名号而已。 皇帝虽亲生公主,但宗室和皇族有女儿。 据承平知,如今尚未出嫁且适龄的有两位,一是宁王府的虞城郡主,另个则是长公主府的郡主,封号丹阳。他最有可能获得赐婚的,应就是二郡主当的某一位。 虽然他对娶谁都谓,但毕竟是讨过来要同席的,自然也稍稍打探过,知长公主府的郡主素有蛮悍名,故近来一直在想,该如何避免被赐婚此女的可能。 说起朝内谁能最有可能在这件事助他一把,自然是司宫台的袁值。这趟入京,他本该结交此阉人,却又知这年皇帝沉迷修道,百官面圣不易,此阉人得势,狐假虎威,惹人生厌,他实在做不出自降身份的献谄举。又听闻此阉位于城北永昌坊的宅宅门长年不开,平常除了办事走动,罕与百官往来,也不像从前的得势阉人那样痴迷敛财,更半个朋邻,性情孤僻,索性也就不去拜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闻很快便是今那个十有八|九早已了却一人敢说实话的公主的降诞日,近日这阉人似亲自在簪星观督办此事,今早也来此侍奉太子。 承平想到这里,下意识展目望向太子近畔,突然他的目光定住,睛瞳如被异物死死勾住,甚至忘记眨动。 他看到了谁? 数月前他曾在甘凉郡守府里遇到过的那叶姓女子? 他眨目再望,旋即惊呆了。 此殿深阔,他靠后而站,距对方不算近,也隔着许多人,但绝不至于认错。 此女此刻穿着打扮与同行的名画师一样,黑帽青衣,垂颈低,正受着太子训,看不到正脸,但从侧脸辨便足够了。 分明就是叶女误! 骇异下,承平不由迈步向着殿那道身影靠拢,才动一下,手臂忽然被人从后一把攥住,阻住他的去势。 他转面。 方才还在韩克让近畔的裴萧元不知何时悄然转立在他身后,正是他出的手。 四目相接,承平反应过来,双目圆睁,正待开口,裴萧元肃然微微摇,示意他噤声跟来,旋即松手,转身先行声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