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七品小官,碍不着他什么,太太何苦白担心。”
“怎么就白担心?京城天子脚下,就算七品小官也和外头的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到什么掉脑袋的事。”
“那不是还有王家呢?”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菘哥儿,打从叔父没了,你看王家还办过什么正经事?他们若真有本事,早把自家的子侄捧起来,用得着去糟践巧姐儿?”
出嫁前王熙凤就不是家里最受宠的,如今一边是早八百年不联系的娘家,一边是亲闺女,她还分不清该护着谁吗?
平儿是跟着从王家过来的陪嫁,也说不出为王家辩解的话,这事的确是他们办得不好。哪怕去找巧姐儿拉关系都比给板儿塞妾强,到时候凭借巧姐儿的关系,还有两个王家连过宗的关系,板儿还能不与他们联手?
摇摇头,她换个话:“既然要去姑苏,不如叫三爷去吧。”
贾琏动作一顿:“也好,总要给姑母上香,我如今担不起半点错处,叫他去正好。”
贾赦、贾政、贾敏三兄妹中仅剩的就只有一个贾赦了,但他如今在金陵老家待着,名义上说是为贾母守坟,实际上就是躲着不见人。小一辈里年纪最长的贾琏还保有官职,半点错处不敢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第二的贾宝玉不知去向,贾琮、贾环在分别读书,只是贾环在探春那,就只剩下贾琮了。
说着话在心里将自家人盘点一遭,贾琏摇头暗叹:“也不知能不能考中,嗐。”
科举是全天下读书人的盛事,多少人四五十岁才能考中,多少人穷尽一生都考不中,谁敢说准话?
王熙凤和平儿对视一眼,没接这茬话,转头说起知府大人家添丁贺喜的事。在这片地界上需要她们去维系的人情关系也不少,关照的事情多着呢。
贾琏也没再说这些,喝了茶休息片刻,用过晚饭后便到书房写公文去。当年林如海教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些文章能要了他的命,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得心应手了。
巧姐儿有孕的消息在外头转了一大圈,京城里皇太后终于下葬了,人们恭请圣安时得到的回应也终于从“圣体违和”变成了“圣躬安”。
康熙再次站在朝会上,底下的人一个比一个老实。
遥想当年他对废太子胤礽是何其宠爱,可如今上书复立太子的人都被杀了,何况其他人?从龙之功自然要紧,但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得到这功劳。
散了朝,几位皇阿哥都被留下。
“前几日朕身子不好,政事都辛苦你们了。”
“能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之幸。”
回答得倒是挺整齐,胤祐悄悄抬头用余光瞥了瞥。老三坦然老四板着脸,老五还在皇太后陵前没回来,老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老九也巴望着乱看,老十好像在盯着脚,再后面看不见了。
啧,这么多兄弟真糟心。
上头的康熙却看不出糟心,全然一副病了许久好不容易回归朝堂,忙着处理政事的模样:“兵部尚书告老,你们可有举荐人选?昨儿朕收到了青海的折子,准噶尔部……”
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推举太子事件似乎就这样被轻轻放过,康熙将朝堂上要事一件件说来,唯独对立储之事绝口不提。然而现在站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最感兴趣的就是立储。
反正不管哪一件都落不到自己头上,胤祐开始魂游天外。
皇阿玛身子好了,应该用不着他每天都在旁边,正好天气和暖,出去郊游两日。不行,皇太后丧期未过,郊游算享乐不能去,那就在家里歇两天。几日后的万寿节大约也过不成,煮个面吃吧,福晋做的拌面不错,可以端进来给皇阿玛尝尝……
从东想到西,从南想到北,胤祐面上看着一本正经,实际思绪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终于等到康熙允许众人散了,胤祐才回神跟着一起退出来,然后就发现众人看他的神情不大对劲。只是他向来跟这些兄弟算不上亲近,问也问不出口,就当没发觉。
下了台阶,老九没忍住:“七哥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刚才皇阿玛说什么我都没听见,我能说什么?你去问别人,问我干什么?
在脑子里反问一通,胤祐面色如常:“皇阿玛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装模作样。”老九甩手就走,老八都没拦住。
这么大反应,皇阿玛刚才说什么了,难道还能立我当太子?你疯了皇阿玛都不会疯。
撇撇嘴,胤祐没理他们。
而站在旁边的胤禛看着胤祐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这个七弟刚才肯定没听皇阿玛说话,说不定还在脑子里想闺女的哪个零嘴好吃。
越想越觉得可能,胤禛嘴角抽了一下,举起拳头捂着嘴轻咳一声,等胤祐看过来,道:“皇阿玛说让高起担任兵部尚书。”
“高起?”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胤祐拧着眉,一边试图从脑海里翻出这个人的信息,一边试图从胤禛八百年不变的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当然,要从老四脸上找痕迹有点困难,但要从他身旁的老三脸上找痕迹就容易多了。只是老三这张带着点挪谕、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