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莉塔莎抓住亨利.简的双肩,试图让他正视自己的双眼,试图让他理解这一切根本与他一点关系都被没有。 她带着悲切的目光,仿佛凝视着一个更为荒谬的疯子一般,那目光灼热的让人感到刺痛,闪耀如新星,又冷的似银河,她近乎是哀求道; “醒醒吧,容我打断你的自我感动,我实在不忍在看你这般自责,你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容得你这般痛苦。” 亨利.简推开她,捂住脸背过身去,眼泪顺着指尖缝隙滑落,他呜咽哭诉; “如果我能做的更好,也许!也许……” 爱丽丝.莉塔莎愤怒的转过身,一挥手臂,好似要与什么恩断义绝,又像是想要挥开无形的念头。 她的心似在尖叫,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迟迟不能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将所有的错事都招揽到你的身上。你为何不能得到自由,为何还要用这些理由借口去约束自我,你为何不能放过自己的心,让它心安理得! 她不敢在看他那双哀怜的双眼,不忍在看他那悔恨的容颜,那英气变成了悲痛,变成懊悔。 爱丽丝.莉塔莎背过身,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她打断那荒谬的也许,怒斥道; “你能阻止什么?去阻止凯特琳号被击沉吗?你能阻止朱利安.马丁斯特不被那奇怪的东西咬穿手臂?天啊!你为何一提到这个就不能冷静思考,你当时甚至都不在他的身边。” 身后,传来亨利.简极力辩解的解释; “可我如果多关心他一点,他就不会消失了。” 爱丽丝.莉塔莎深呼一口气,她气的发疯,只得极力镇定下来,目光寻找着些许花纹,试图保持理智,免得说出什么满是诋毁的言辞,只是尽力委婉; “你要如何去救一个两次都无法抵挡诱惑的人,又或者你希望当那条巨龙朝着你们而来时你在船上,你觉得你真的能救下哈里森.汉克船长,而不是当场被砸死在凯特琳的残骸之中?” 亨利.简一阵哑然,她说的没错,即便是他就在船上,也无法阻止巨龙击沉凯特琳号,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他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爱丽丝.莉塔莎凝望着那些一道道的纹路,紧紧注视着,可那些小东西渐渐转动起来,好似整个房间的线条都溃散开来,相互追逐着旋转嬉戏。 她头晕目眩,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那些话语已经比脑子旋转的还要块,她转头上前一把抓住亨利.简,摇晃着他的身躯,喋喋不休的质问; “你又能做什么?即便是一位贤王身处凯特琳号之上,他也不能制止命运的洗劫!醒一醒,难道说我帮了你一次,你也会在我遭遇不测后像是美化他们那样美化我,暗自自责自己的不作为吗?” 亨利.简崩溃的大叫; “不,我是想做些什么的,我是想帮上忙的!” 他讨厌现在的爱丽丝.莉塔莎,她说的都不对,她说的都说错的,她什么也不懂! 爱丽丝.莉塔莎又一次被推开,于是她冷笑着,紧紧盯着仍然不肯接受真相为此悲痛万分的亨利.简,倒退几步,坐下,又伸出手遮住双眼,那旋转的一切纹路,就立刻消散在眼前。 “也许你的确能做点微不足道的什么,例如在拉克萨.马洛水手要去救哈里森.汉克船长时,即便你会被淹死,还是烧死,你都应该跟着跳下去。你大可赌一赌命运,看他会不会回过头来救你。” 他恨透了这样的爱丽丝.莉塔莎,恨她这样说那些善良的好人,恨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这般诋毁他人,恨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话,戳的他心痛万分。 他好恨自己的无力,好恨夺走一切的巨龙和潜伏在海中的海妖,他恨那些不愿伸出援手的神,恨那些冷眼旁观的人们,但他更恨自己明明是最糟糕的那个,却在这场海难中幸存。 “也许你不该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又或者你想要我这条命,那就现在拿去,我绝不与你讨价还价。” 爱丽丝.莉塔莎怒火中烧,但已无力和他争吵,她头痛欲裂,只能继续遮住眼,至少不会在感到天旋地转; “我什么也不想从你那讨要,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你什么都不欠,你是自由的,你可以从新开始一切,不要为了他人的选择而痛苦悔恨,你也不欠我的,你什么都不欠我。” 她再一次强调,他是自由的,他什么都不欠。他不欠她,也不欠那些自我选择命运而走向终结的人,或许说,他唯一的失误就是不应该登上那艘船,他反倒应该怨恨那些人才对。 他应该怨恨为何命运要让他见证过温柔后又夺走,为什么给了他糖果,又抢夺去砸碎踩烂。 他应该怪那些人的伪善,怪他们故作坚强实则脆弱,怪他们明明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但却还要披上伪装,欺骗了别人,却没能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