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台下又多了道身影,李安全感觉脚掌生疼,每走一步都有股锥心刺骨的疼痛。 上一场戏,他把脚崴了,表面上却还是跟个没事人似的,旋转跳跃,闭着眼。 又是三场戏少场戏过去,唱戏的人换了一批,耍枪的人,也换了一批,场上还是那么多人,台下的观众却多了不少。 这些人都是走在半路,被人叫了声名字,回头后,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这么多场戏下来,李安全总算摸清楚规律了,场上十四个人,黄梅戏会死一个人,而昆曲要死三个。 两种戏目轮番交替,下一场戏便是昆曲。 死者是随机的,跟站位无关,李安全看来看去,能想到的脱身机会只有一个。 表演者被折磨死,落幕后他并不会马上到观众席去,而是会在后台等到一下唱戏开始,幕布掀开后,才会消失。 而这个间隙,会有新人补充进来,所以此时台上是有十五名表演者的,只是李安全现在连动动嘴巴说话都做不到,要怎么趁着这一分钟逃出去。 思索之际,身体再次在寄身恶灵的操纵下,完成一次舞蹈动作,将近四百名观众再次沸腾,个个把手伸进栏杆,想要抓住舞台上的戏子。 台下的“郑英”也跟着撑起上身,两手猛烈的鼓掌,脖子上缠绕几圈的床单忽然脱离身体,往台上飞来。 这时候,李安全分明听见自己脖子上的恶灵呼出一声嘶吼,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随恶灵的视线,往掉落在旁边的床单看去。 这些寄身恶灵明显不喜欢戏台上有杂物,却又没用出手,把这张床单移走,仍旧当做无事发生,自顾自的跳舞。 李安全知道,这些寄身恶灵要接触被寄身者的肉体才能控制他们,不过他们好像无法束缚观众。 没等李安全得出结果,这场戏再次表演完成,帷幕再次落下,同时意味着又有三个人失去了生命。 艰难的瞥了眼失去的人,李安全心中默念,得抓紧想出解法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身上的骨头几乎全部被折断。 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少场,那些歪着脑袋的人,就有他一个。 没等他想出头绪来,下一场戏又将开幕,帷幕揭开,这时候李安全看见,台上散落的床单,被清走了。 此时台下的郑英身上是没有床单的。 消失了? 这时候李安全又想到,要是这些演员中恰好有人练习过舞蹈,撑过了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后,活了下来,那时这些寄身恶灵会怎么做? 很快这一幕如愿上演,这场是黄梅戏,恰好被选中表演高难度动作的,是一位柔韧性很高的舞蹈生。 李安全全程看着她完成一次高难度动作后,又动作不停的表演下一个高难度动作。 女人的脸上虽然僵硬,但也能看出来有些吃力,很快这组动作也完成了,下一秒,动作再次不停歇的开始下一组舞蹈。 开始是下腰压身,后面是抬腿绕颈,再后来是手抱着脚,变成一个面在外,背朝里的圆圈…… 到最后,女人整个人的身体四肢扭曲着缠绕在一起,像一坨严丝合缝的肉球。 这时候李安全也终于明白,被选中的人是必死的。 这场戏一直唱到有人死,才缓缓降下帷幕,不知是那人死的太慢,还是这白布哪里出了问题。 上一场戏李安全站在戏台最边缘,平时都是等人完全走到后台,帷幕才会开始下降,这次李安全刚走到一半,这帷幕就开始降下来。 等他走近,幕布正好挡在他面前。 这时候。李安全突然感觉周身一松,自己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嗯? 只是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李安全还没来得及窃喜,身体便再次被恶灵接管。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恶灵累了,还是因为幕布……” 这一丝恶灵失控的间隙,让李安全感觉,好像有逃脱死亡的可能。 大脑以最大的功耗开始运行,思索着这是怎么回事,没等他想明白,这时候幕布再次升起。 李安全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花旦的戏服。 这场生死转盘,轮到他了。 耳边响起奏乐,唢呐,笳,角,排箫等乐器的声音缓缓传来,李安全再次走到台前,瞳孔凝实的盯着观众席。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总感觉在他的视线下,观众变得比之前要热情的多,纷纷站起身来,恨不得冲上戏台。 戏曲唱到第八分钟,正是表演高难度动作的时候,和其他人一样,李安全的身体柔韧度也是很差。 第一个动作还是下腰,李安全抬头望天,余光死命的盯着观众席,台下的观众顿时又变得无比激动,郑英的身影再次出现眼前。 他的有一个猜测,这些寄身恶灵,要在眼睛无遮挡的情况下,才能控制被寄身者的肉体。 它们讨厌的不是戏台上出现别的东西,而是讨厌能遮挡它眼睛的东西。 单知道这点没有用,他连说话都做不到,更遑论把这东西的眼睛遮起来了。 不过,要是观众的动作能被他的视线调动,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 眼下情况容不得李安全多想,胯下不断传来“咔咔”的脆响,他的骨头正在慢慢被折断。 强忍着剧痛,眼球的余光紧盯着台下的郑英,这时观众们再次爆发热烈的欢呼声。 郑英再次歪着脑袋撑起上半身,伸出双手激动的鼓掌。 “床单千万要往这边飞!千万要往这边飞!” 李安全瞪得眼球都快要裂开,死死的盯着台下的郑英,这时候,她身上的床单果然再次飞了过来
第24章:不能被遮挡的眼睛(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