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听到她声音,脚下快了些,等到了跟前就连忙扶着一蹦三台阶跳下来,满眼亮晶晶的小姑娘。 “小心些,别摔了。” 扶着人站稳,萧厌就朝着水榭里道:“见过夫人。” “快过来坐。” 荣玥看到萧厌牵着小姑娘进来,虽诧异他们亲近,可是见萧厌入了水榭后就松开了手朝她恭敬行礼。 她也没有多想,只十分高兴:“刚才还跟棠宁说起你呢,没想着你就过来了。” “说我什么?”萧厌含笑坐在一旁。 荣玥温声道:“还不就是陆家那起子事情,这丫头担心你,这几日总神思不属的。” 萧厌侧脸看向棠宁,见她眼巴儿地望着自己,大眼里全是关心,他眉眼松软了几分,之前在宫中的那丝凝重也随之散去。 “陆家事已有定论,陛下不允深查,我只当是白费了些功夫,没什么要紧。” 棠宁皱眉:“真要定案了?” 萧厌点头:“最迟三五日,刑部那边就会给出结果。” “陆肇一人扛了?” 萧厌“嗯”了声。 棠宁忍不住抿着嘴角:“陆崇远就分毫不受责难?” “圣心如此。”萧厌轻嘲了声。 这一次,就连荣玥也是忍不住眉心轻蹙,只觉得这案子办的儿戏。 连她一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漕粮的案子,单凭陆肇一人怎么可能干得下那么多事情,更何况陆肇是陆家子,就算真只是他一人所为,陆家也不可能全无罪责,可陛下竟是饶了陆家。 “当真是荒唐!” 荣玥心中不满,可到底圣意已下,有些东西就不是他们能够置喙得了的,她轻叹了声:“那此事对你可有影响?世家那些人向来没什么容人之量,陆家人更是睚眦必报,他们可会报复你?” 萧厌淡声道:“报复肯定是会的,不过眼下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陆肇定罪之后,陆崇远虽然还能留在朝堂,可清流一派不会放过弹劾陆家的机会,加上关氏和铖王的事,陆家依旧是元气大伤,应付御史台的那些人都够焦头烂额,短时间内没心思动我。” 陆崇远肯定是恨他入骨,可他不是冲动之人,他若要动他,那必定是一击毙命能将他彻底压下去,小打小闹伤不了他根底,还会让人看了陆家的笑话。 荣玥闻言微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还是要当心些,世家底蕴不比常人。” 萧厌点点头:“我知道。” 棠宁坐在一旁,听着萧厌跟姨母的对话,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阿兄今日可还有事情?” 萧厌看她:“没了,怎么?” “那阿兄陪我去一趟曹家吧。”棠宁说道:“京造司的人昨儿个过来了,说书院再有几日就能彻底建成了,我想去问问曹公他之前说的那位山长可进京了,还有文德碑的事情,也得跟曹公商量。” “先前阿兄不是说让我请曹公和那几位文臣,帮忙把关书院执教的人吗,书院建成,那名单就得落定了,尽快公布出去后,也好叫那些学子尽早入院。” 有了执教的先生,那些学子才敢放心进学。 书院得有人,才能聚拢人气。 萧厌听她说的是正事,自然不会拒绝:“好,我陪你去。” 棠宁见他答应下来就朝着荣玥道:“姨母,我跟阿兄去一趟曹家,可能会跟曹公商量书院的事情多耽搁一会儿,晚上你别等我,我可能会晚些回来。” 荣玥点头:“去吧。” 棠宁顺手轻拽着萧厌的衣袖:“阿兄,我们走吧。” 萧厌有些无奈:“不用这么着急……” “早些去,早些说定。” 见小姑娘忙着走,萧厌只得扭头:“夫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朝外走时,路过水榭边的廊桥,小姑娘侧身扭头跟他说着什么,脚下倒退着朝外走,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那高大身形侧身将她挡在里面,伸手轻按在她脑门上拍了下,然后推着她肩膀将人扭了过去。 “看路。” 隐约的,还能听到萧厌染着浅笑的声音。 小姑娘嘟囔:“我看着呢!” 荣玥笑眼欣慰:“这兄妹俩,关系可真好。” 一旁的念夏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先前本是贴身伺候棠宁的,后来出了蒋嬷嬷的事情才被调来伺候荣玥,她总觉得女郎跟督主是不是太过亲近了一些,而且前几日夜里,她还瞧见女郎抱了萧督主。 念夏欲言又止:“夫人,女郎她……” 她才刚起了个头,就见身旁刚还笑盈盈的花芜突然将手里的茶杯“砰”地落在桌上,扭头定定看着她,那向来上扬的大眼睛里带着些冷意。 荣玥扭头:“棠宁怎么了?” 念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奴婢是说,女郎叮嘱了您要按时服药,这药快凉了。” 荣玥闻言顿时笑起来:“这丫头,人都出去了还跟个管家婆似的,把药给我吧,赶紧喝了,也省得她回来后又念念叨叨个没完,吵得我耳朵疼。” 等念夏伺候荣玥喝了药,端着药碗退下去时,没走多远就撞上了花芜。 花芜个头不如念夏高,年纪也比她小上很多,说话时也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娇憨。 “念夏姊姊,女郎性子好,疼爱我们这些奴婢,寻常从未曾苛待,让我们过得比普通官家小姐还好,可是做奴婢的总得守着该有的分寸,你说是吗?” 念夏心中一颤:“我只是怕女郎走错了路……” “女郎的路要怎么走,自有她自己去选,身为奴婢只需要忠心。” 花芜明明人娇小,一张娃娃脸瞧着稚气,可说话时却无端摄人:“念夏姊姊觉得呢?” 念夏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花芜朝着她露出个笑脸,转身就离开,只刚走了几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