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到这,微微一顿,轻弯了弯唇角:“但是我,若是就这样放弃。等我几年后再这件事,定然是会觉得遗憾。遗憾当初没能试上一试。” 她并不确定自己与谢渊合不合适。 但是世上许多事就是这样,不等你做准备就陡然出现。 要是不去尝试,便是永远的遗憾。 顾清晓坐在她对侧的月牙凳上,神情却一寸寸的柔软下来。 像是隔漫长的光阴,又望见当初奋不顾身,执意要跟霍霆去边的自己。 她徐徐直身来,对昭昭轻声道:“若是你执意,那便去试试吧。你阿爹那里,我会替你说情。” 她说,黛眉微展,语声温柔而坚定:“但若是你在胤朝过得不。随时都可以来信。无论胤朝有多远,我和你的阿爹都会去接你回来。” 昭昭眼睫微湿,半晌才轻轻点头。 她道:“无论是嫁去哪里,我都是宣平将军府的女。” * 翌日清晨,庭院里淡烟似的晨雾未散,宣平将军府的大门便被叩响。 守门的小厮将正门打开,一抬头,便看见眼前绵延无尽的,前来送聘礼的队伍。 小厮一愣,赶紧快跑往回通传:“老爷,夫人,胤朝送聘的队伍来了!” 霍霆先一步从花厅中踏出。 脸色仍旧笼薄霜,但强忍没有阻拦。 顾清晓站在身旁,眼里满是不舍,但终究还是让月见去唤昭昭过来。 昭昭来得很快。 她穿第一次遇见谢渊时的红裙,戴她的珍珠钿,步履亲亲地走到前院里。 看送聘的队伍鱼贯进来,将带来的聘礼放在廊上。 首先送来的是各色珍宝古玩,金银玉器。 一箱连一箱地放在照壁前,流水般络绎不绝。 令在府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一阵艳羡。 昭昭微踮足尖,认真地看一阵。 久到她都觉得谢渊应当是将她说过的话忘记了,不会再送话子来的时候,马首上系红绸的车队绵延而来。 车帘打,车厢内便是满满当当的话。 送聘的队伍也再度忙碌来,摩肩接踵地将话往将军府的游廊上堆。 从廊上堆到廊下,再从廊下堆到照壁跟前。 直到前院里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才可算是缓缓停歇。 昭昭站在五颜六色的话中央,杏眸微弯,望手持婚书的少年向她而来。 春光里,抬眼帘,像是她曾经戏言过的,当她阿爹阿娘的,将手递向她,毫不戏地向她许诺。 “我与话都归你。” 这句话在说来,是这般的格格不入。 但昭昭还是轻轻笑出声来。 她提红裙,迈过眼前如山似海的话,将素手搭在的掌心。 铺地的话与红绸间,她杏眸弯弯,格外认真地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