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嫣然而笑。 她轻应了声,也从龙榻上支起身来,提前去珊瑚屏风后更衣。 因是要出宫缘故,她将过于繁复衣饰都换下,仅让宫娥寻来找了件寻常些胭脂裙并浅月色云纹上裳。 适才在床笫间变得蓬松发髻也她重新打散,绾成她素日里最常梳百合髻,以一支海棠垂珠步摇绾住。 可等她更衣罢,临渊仍没有回来。 李羡鱼略想了想,便往镜台前坐落,想要梳妆,发现临渊镜台前干干净净,连一支玉簪也没有。 她试着打开屉子,发现里头仅有一柄乌木梳。 李羡鱼杏眸微睁,由得想—— 也简素了些。 她唯有对外轻声唤道:“月见。” 月见遥遥应声,从殿外紧步进来,笑着问李羡鱼:“娘娘有什么吩咐。” 李羡鱼略想了想,觉得若是现在问内务府去要,大抵是来及,遂退而求其次道:“月见,你去将凤藻殿里,将我梳妆用物件都挪过来。” 她叮嘱道:“要快些。” 月见连忙应声,快步去了。 再回返时候,月见身后已跟着好几名伺候宫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们将李羡鱼整个妆奁都搬了过来,替她将妆奁里物件一一取出,放在李羡鱼前镜台上。 李羡鱼杏眸微弯,将其余宫人屏退,由月见替她梳妆。 黛眉轻描,唇红微点。 镜少女愈见明媚姝丽,似春日里初发妍妍碧桃花。 即便是伺候李羡鱼日久月见亦忍住轻轻赞了声,殷勤地拿出各种颜色胭脂来给李羡鱼择选。 “娘娘瞧瞧,今日用什么颜色胭脂好些?是海棠红,还是石榴红?” 李羡鱼指尖轻点,很快便在各色胭脂里选出临渊曾经送她盒。 她抿唇轻笑,抬手将瓷盒递给月见:“就盒便好。” 可指尖方抬,胭脂便一双骨节分明大手接过。 李羡鱼从镜台前回过身来。 望见从浴房里洗沐回来临渊。 他原本戴着帝王旒冕已经取下,玄色朝服也换作曾经在大玥行走时常穿武袍。 墨发半束,腰间佩剑。 除一张俊容过惹眼外,倒似是寻常行走江湖少年。 李羡鱼杏眸弯起,有些期许道:“临渊,我们现在便出宫去吗?” 临渊没有立时作答。 他视线垂落,停留在李羡鱼身后镜台上。 过是一场洗沐时辰,原本简洁镜台上便铺满了李羡鱼物件。 眉黛,胭脂,唇红,发簪—— 种种件件,皆是小巧而精致。 为冷肃承乾殿里,平添几分女儿家特有温柔。 临渊眸光微顿。 他素来喜繁物件,总觉得杂乱。 今日破天荒地,没将她东西收起。 他微垂眼帘,旋开手胭脂,以指腹细细沾染些,动作细致地点在她腮边。 少女雪肤明净,双颊上原本便蕴着浅浅粉意,胭脂点染后,更见娇艳。 枝头绽开春色,令人觊觎。 临渊轻抬起她娇颜,注视了阵。 继而,他令月见替她找来一幕离:“公主戴上,以免出宫时人认出。” 李羡鱼接过幕离,视线落在他上。 她隐约觉得,比起她名大玥来公主,在胤朝大临渊,街上权贵们认出几率似乎要更大些。 临渊察觉到她视线。 他随意拿起一张铁,覆在上,将李羡鱼想说话尽数堵了回去。 李羡鱼羽睫轻眨,也乖巧地戴上幕离,从镜台前站起身来。 临渊垂手,牵过她素手,带着她往乾坤殿外行去。 途径他龙案时候,李羡鱼视线一偏,落在龙案上叠高高摞起奏章上。 她迟疑着停步:“临渊,些奏章……” 临渊俯身,将她打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