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知道呢……” 她睡得混沌,听得隐隐约约。 但还是能够明白,她们在说,临渊丢下她独自离开了。 李羡鱼想说不是。 想说他应当是有什么事才匆促离开,大抵天明前就会回。 可是她却又想起秋日里的事。 彼时在摄政王府中,皇叔的千秋宴上,临渊因拿取皇叔谋反的证据而被影卫们追杀。 这样千般凶险的时候,他会在她路过湘妃竹时,暗中拉住她,告诉她,要几日后才能回。 临渊从都没有这样不告而别过。 除非…… 是真的决定离开。 打定了主意不再回。 却又怕她挽留,怕她掉泪,故而便没有与她道别。 是这样吗? 李羡鱼并不知晓。 她睡得愈发不好,在锦被里辗转反侧,揉乱了自己的一头乌发。 直至窗外第一缕晨光透入。 换值而的月叩门进,想伺候她更衣洗漱。 低垂的幔帐被月撩起,动作熟稔挂在一旁的帐钩上。 窗外稀薄的晨光随之落在李羡鱼的面上。 李羡鱼低垂的羽睫轻扇了扇,徐徐从卧榻上坐起身。 月的视线同时落在她的面上。 紧接着,月慌乱出:“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李羡鱼轻愣。 随即,她从月捧的铜镜里瞧自己如今的模样。 脸容苍白,眼眶通红。 尚凝着水露的眼睫低垂着,映出眼底淡青色的影。 像是哭了整夜。 李羡鱼愣了良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终是轻轻垂下眼睫,望了眼自己的床榻。 这才发现,她在睡梦中哭湿了半边枕头。 月望着那哭过的痕迹,似想起了方才上值的时候,依稀听的几耳朵闲话。 她替李羡鱼不平道:“金蕊莲叶她们俩走了便罢了。可公主待临渊侍卫这样好,他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留公主一人在这伤。” 月愈说愈是愤懑,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放下铜镜就要往外走:“不行。奴婢这就去找金吾卫,无如何都要人给公主带回!” “月。” 李羡鱼羽睫轻抬,低唤住她:“别去。” 月闻言回转过身,满是不解望向她。 “公主?” 晨曦微光里,李羡鱼拥着锦被坐起身。 她的羽睫上犹带水意,可杏花眸里的水雾却徐徐散去,渐渐变得如往常那般清澈明净。 如两方上好的墨玉。 “月。”她的语很轻,却又执着:“我相信临渊会回。” 月愈发惊讶。 她不由得急道:“公主,如今已天明。回玥京城的车队很快便要启程。” 可临渊仍没有回。 李羡鱼的羽睫半垂,去看她昨夜里哭湿的枕头。 她想,睡梦中的自己应当是知道的。 夜中离开,不告而别,天明未归。 这种种件件,都是在告诉她,临渊已抛下她走了。 不会再回。 但是,如今的她却不相信。 随着呼吸平复,初醒时混沌的思绪渐渐理清。 彷如拨云月。 李羡鱼抬起眼,望向天穹尽头,和卓雪山朦胧缥缈的影,语轻柔,却不再迟疑。 “在和卓雪山望不边际的茫茫雪野中,临渊都不曾我抛下。”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不告而别。” 月惊诧又茫。 好半晌,方嗫嚅着道:“公主,若是,若是他真的不回呢?” 李羡鱼的羽睫轻扇了扇。 她指尖微抬,停留在腕间鲜艳的红珊瑚手串上。 微凉的触感,像是又她带回与临渊初时的秋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