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间里,汤姆·谢利姆狼狈地趴在光滑的瓷砖上,他身边躺着管家波顿,还有一众保镖尚且温热的尸体。 汤姆费劲地抬起头,肿起的眼睛勉强睁开,担忧地看向被‘挂’在正前方墙上的儿子。 威廉·谢利姆整个人呈大字形,被四把蝴蝶刀牢牢钉在墙上,赤红的鲜血顺着重力的方向流淌而下,已经在墙下汇聚成了一个小泊。 “求求你饶了我吧…” 威廉哑声地向房间里唯一站着的人求饶到,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已经变得苍白无比,说话的力度也在不断的求饶中逐渐无力,双眼里充斥着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被他下药迷晕了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二十来分钟前,他刚把今晚的猎物带到房间里放到床上,不过眨眼的功夫,他身旁的佣人就全部被一刀抹了脖子,死的不能再死。 而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他的双臂双腿已经被废掉了,随后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踹到了墙上,在往下跌落到一半时又被飞来的蝴蝶刀刺穿身体各个部位,死死插在在墙上。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就此互换。 威廉惊恐地看着眼前脸色无恙,手上把玩着蝴蝶刀的柔弱新同事,慌乱一瞬后故作镇定地大声威胁着对方立刻放了他,否则他父亲和MI6都不会放过她的。 这里可是他们谢利姆家族的地盘,胆敢在这里动手,是不把MI6放在眼里吗?! 但维多利亚只是笑着,对他的恐吓咒骂置若罔闻。 威廉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很快就会发现他出事了,带人来救他,结果没想到,他父亲,身经百战的老特工,居然被维多利亚一招就干倒了。 随之赶来的保镖也尽数被一刀毙命,尸体躺了一地。 虽然是特工,但威廉从没见过那么多死人。 他一直被汤姆·谢利姆保护得很好。 “这么快就向敌人求饶可是成不了詹姆斯·邦德的噢,威廉长官。” 海拉转过脸,随意看了一眼墙上苦苦哀求的俘虏,没理会他的求饶,信步走到汤姆·谢利姆面前,垂眸看向他。 “谢利姆先生,真抱歉用这种方法和你见面。” 海拉对眼神凶狠的MI6老特工微微一笑。 清纯可爱的笑容本该让人觉得治愈放松,然而搭配上周围斑驳狼藉的血腥现场,只让人觉得恐惧。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一个字!” 汤姆·谢利姆沉声说,眼神锋利地盯着海拉,一副完全不怕接下来对方会采取何种手段的模样。 海拉挑挑眉,双手抱怀:“是嘛,即使我对你儿子动手,你也不愿意说吗?” 说着,她随手甩出手上的蝴蝶刀。 锋利的刀刃笔直刺穿威廉的腹部后插入墙上。 “噗——” 威廉吐出一口血,他哀求地看着地上的父亲。 “父亲,救我…” “威廉!” 汤姆痛苦地看着不远处鲜血淋漓的儿子,还能动的右手狠狠捶地。 “如何,谢利姆先生,你儿子和我想要的情报,选一个?” 海拉从兜里再度拿出一把小型蝴蝶刀,在手指间转动着,好整以暇等俘虏的回复。 汤姆咬咬牙,看着不断呻吟的儿子,内心纠结不已。 “我不会说的!总部的支援很快就会来,你逃不了!” 最终,汤姆选择了他为之效劳了一生的机构,他恶狠狠盯着海拉,胆敢在伦敦挑衅军情六处的狂妄之徒一定会付出代价。 “是嘛,那真是可惜,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 海拉遗憾的摇摇头,她本来不想用催眠的,然而搭档不知跑哪去了,只能由她来了。 “噗呲!” 在指间转动的蝴蝶刀瞬间飞出,这次直接刺入了威廉的头颅中,让他从疼痛中解脱出来,投入死神的怀抱。 “威廉!!” 汤姆睁大眼,悲伤地大声喊儿子的名字。 海拉单手抓着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汤姆的后衣领,将他提起,空着的左手将戴着的美瞳取下。 “你!” 悲伤中的汤姆愤怒地转头朝仇人看去,突兀地和一双血色的眸子对视上。 “…” 棕色的瞳孔快速睁大,流露出恐惧的色彩,随后逐渐涣散,失去意识。 * 弥漫着雾气的庄园里,海拉绕开地上的尸体,往位于庄园一角的凉亭走去。 如果她没猜错,搭档应该在这里。 “呜呜…呜…” 前方传来嘶哑的呻吟声,声音不大,但却能从音调中听出主人的痛苦。 再加上空气中逐渐浓郁的血腥味。 海拉抿了抿唇,红眸看向被浓雾遮掩着的凉亭,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她抬步走进去。 * 好痛苦,好痛苦… 全身的骨头宛如被成千上万的虫子啃咬,不间断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涌过来。 赤井玛丽的大脑一片混乱,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冷静思考。 眼前一片漆黑,她无意识地伸出双手往上抓去,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为什么那么黑… 迷茫的大脑发出疑惑的信号。 是因为晚上吗? 不等她再进一步思考,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彻骨痛感迅速地再次席卷了她的大脑。 “啊——” 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欧式凉亭里,卷金发的女人捂着流血的双眼软绵绵地躺倒在凉亭中间,身体扭曲着,痛苦地喊叫着,啜泣着。 但她的声带似乎受到了重创,发不出太大的音量。 海拉走进凉亭时看见的便是这一情景。 “洛娜。” 她瞥了眼赤井玛丽的状况,抬头看向坐在横梁上,居高临下的搭档。 “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