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眼前又浮现了石山打量云朵朵时候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赞叹,她的心闷得发疼,像是被无数只猫爪子挠抓一样,又疼又痒,耳边不断有个声音在蛊惑她:“杀了她!杀了她之后,石山还是你一个人的!” 她险些被这个蛊惑骗到,伸出的手的指尖触到水,那水其实还没有到烫人的地步,最多是温烫,但是她却立刻缩了回去。 她不能承受石山愤怒的后果,她甚至对于只要稍微想象一下石山怒视她的一个眼神她都受不了,可是......她更加受不了石山把温柔的眼神转移给别人。 春妮的手颤抖,缩回的手定格在半空,她面上是果决的恨意,眼中确实彻骨的悲伤,但是发抖的身体和冰凉的双手无一不泄露她的犹豫。 春妮在犹豫,但是“云朵朵”却并不会。 春妮没注意到大笑的“云朵朵”什么时候止住了笑声,收敛了笑意,只留唇角的一点勾勒,只听“哗啦”一声动静,一双手从热水中伸了出来,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春妮的手腕。 女子柔软冰凉的手腕被截然不同的温暖紧紧包裹,她想要颤抖,尤其是在对视上了少女的眼神之后,她更加的从内至外的想要发抖,然而少女明明也是一双又软又小的手,此刻却迸发出坚定的力量,叫她动弹不得。 她甚至来不及呼救一声叫外面的石山听到,就被大力的拉扯到了热水中。 等她狼狈的在热水中睁开眼的时候,她们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换。 她的脖子被少女紧紧的禁锢,让她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只要一张嘴,无尽的热水就会涌入她的口鼻中。她只能被动的听她正上方的“云朵朵”在说话,用一种陌生的,不容置疑和回避的强硬且冰冷的态度:“你就那么喜欢他?你就没有一点点怀疑过,自己凭什么喜欢他吗?石山这个模样的人,村子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你家米铺运米的劳工你怎么不喜欢?还爱的这么惨?我若是你父母,也要给你驱驱邪......” “云朵朵”问一句,手上的力气就增加一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之后,手下的力气已经掐的她喉咙发干,眼珠子慢慢的鼓出来。 这个场景很熟悉,这个感觉也熟悉,这是她爹娘撞见她和石山在米铺仓房相拥的时候的态度,她爹差点把她掐死,却在她落泪的时候颤抖的撤回了手。 她落泪,她爹哭的比她更厉害。 但是她现在也哭了,也落泪了,可是,无人撤手。 铁了心要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