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美人,啊不对,现在是红果果,它笑着并且慵懒的起身,告诉他:“来这里玩。” 木云乔依旧皱眉,他潜意识中觉得不对劲,它既然可以幻化人形,也就表示它已经是妖,而且妖力已经强大到连云朵朵腰间的撞妖铃都感觉不出来——若是这样,那么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的狸猫围攻? “上次,你也是在玩?” 红果果,也就是红娘,知道木云乔问的是哪次,于是继续风情万种的笑:“是啊。” 木云乔的脸色瞬间惨白:“可是我杀了狸猫全族。” 妄下杀手极损功德,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修仙,修仙的过程中修为固然重要,可是功德却也必不可少。如此一来,木云乔本就渺茫的修仙之路,更加是遥遥无期。 即便他是无心之失,可是大错铸成,无心这句话只会被认为是借口。 红娘很是无所谓的梳理着长发:“那点功德可有可无,何况你救了我也是功德一件。一功一过,不就是功过相抵么?” “你只是在玩,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死。” 红娘歪头看他:“可是那个丫头会死——当时我不会救那个丫头。” 见木云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红娘继续解释道:“当时我在玩游戏,是那个丫头一头热的闯进来破坏了我的游戏,我本来要教训她一顿,不过因为你,我原谅她了。” 木云乔似乎懂了些,然后冷笑:“那我岂不是也是破坏你游戏的人?” 红娘坦然:“是啊,不过你比她漂亮,我原谅你了。” 木云乔有些生气,不是为自己。可是忍了忍,到底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淡然地继续问:“那你现在跟来做什么?” 红娘没有再回答,而是歪着头,用那双妩媚而水润的眼睛直直的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笑意和玩味的成分,神情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很经常见到,陌生是因为至少他从未有过:那是逗弄玩物的眼神。 它在思量眼前的自己究竟会给她带来多少趣味。 ...... 我跟来做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捉弄那个小丫头? 怎么你喜欢她? 不。可是你不能捉弄她。 我总要一个理由。 ...... 木云乔终于移开视线,望着紧闭的窗户,过了一会才慢慢道:“按照修仙师门辈分来算,我算是她师叔。护着她是理所应当。” 红娘嗤笑。 木云乔尽管没有回头也可以知道那掩口轻笑的女子会有多么妩媚风情。 他想起在小茶镇的客栈里那个月光中羞涩的小狐狸,那个时候他满心柔软,心疼着那个小狐狸,还特意想着去拜托本地的山神……如今,他无法将那月色下的小狐狸和眼前的美丽女子联系在一起。 “……其实你还是小狐狸的样子可爱。” 木云乔忽然的这句话打断了红娘的笑,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道:“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木云乔不语。 “你可知道,以前有多少人为了博我一笑费尽心机?如今我什么都不要就在你面前一直笑,你反而去惦记我做狐狸时候的样子……”她噘嘴,美人如花,宜喜宜嗔,皆能入画,“周幽王为了让我一笑不惜烽火戏诸候,如今你什么没做我就对你笑——不过也是,因为你比周幽王漂亮多了。” 木云乔一怔,倒不是因为被人夸奖,而是它前面一句话:“周幽王?你是九尾狐?!” 在传说中,九尾狐是四脚灵兽,通体上下有火红色的绒毛。善变化,蛊惑,性喜吃人,常用婴儿哭泣引人来探。 褒姒、烽火戏诸候、婴儿哭泣一一对上。 九尾狐五百年生一尾,周幽王时期就可以变换人形蛊惑人心就证明那个时候的红娘已经不容小觑,更何况如今走过千年时光,现在若是真的长出九尾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九尾狐出,乃是乱世之兆。 红娘见木云乔神色略微凝重,狐妖本就有读心之术,何况木云乔的神情她见得多,于是不由一笑:“你紧张什么?不管是不是乱世,横竖都与修仙者毫不相关。” 是不相关。 从他十五岁以后,他已经和凡尘脱离了关系,就好像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儿,那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他再也没有资格参与。 可是刚才的问题,它还没有回答。 他说它是九尾狐,会招来乱世,它说乱世与你有什么相干。 它没有否定,可是也没有肯定。 木云乔十五岁开始与神仙鬼怪为伍,自然多少了解一些:它们不会凡人的弯弯绕绕,也不会打哑谜。 若是凡人将它们的游戏当做暗示,那么就会失去先机,自找灭亡。 “犯人说法,九尾狐会招惹来乱世.......倒是太高看你们这一族了......其实不过是因为天珠族默许,乱世时候可容妖魔现世,其中有利有弊,弊么......凡人自有说法;至于利,那可以解释为天族不忍乱世漫长祸害凡人,于是默许妖族出没加速乱世收尾。” “而妖族中,头等族群便是狐族,法力高强,擅长变化,最会隐于人群......久而久之,凡人就把这口乱世的锅扣在了狐狸一族身上。毕竟,凡人心思,即便是受尽苦难波折也不敢去指责上天神明,唯恐神明哪一天开了眼竖起来耳朵给听了去......人啊,最恐惧的还是远远触不到的地方。” 红娘眼波微动,似有所感,最终出口的还是一句相似,又不相似的话:“你是第三个这样与我说的人。” 木云乔看着并没有太感兴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