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水落石出 王连依道:“抱歉,我不陪你玩了,后会有期。”说着,直接钻入水中,向下游游去。这是一滩活水,下游两岸草木丛生,枝干横斜,以杨剑之能,未必过得去。 杨剑吃了一惊,喝道:“反贼休走!” 王连依哪有时间理会他,如同一条飞鱼欢快地游下去。 到了下游,水中也是杂草丛生,前行极难,又悄然游回,寻到他来时的那条刀劈小径,悄悄摸上岸,把身上的水拧干净。沿着狭小小路,来到镇子中。 他把外衣脱下,找个人换了件粗布麻衣,这衣服虽然湿漉漉的,但是上等丝绸,那人如获至宝,开开心心换了,生怕他晚一会儿便会反悔。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是原路返回。这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尤其是在水中较之陆地更慢,待他终于到了瀑布之所,已近傍晚,现在四下无人,只有瀑布的声音绵延不绝。 王连依正要上前,看看杨剑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忽听得有人冲这边而来。只好先藏在旁边的树丛中。不一会儿,只见两人相互搀扶着来到此处。定睛一看,竟是萧洛友和杨一心! 萧洛友面容惨白,失魂落魄,洁白无染的衣衫已经污的不成样子,也浑不在意。杨一心扶着他,十分亲昵。 杨一心扶着萧洛友道:“哥哥!你……你还是要想开些。”她本是个大府小姐,从来只有别人哄她,她何曾哄过别人。明知萧洛友悲痛欲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洛友默然无声,杨一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也沉默,过了许久才道:“哥哥,这是我的秘密之地,别人都不知道,你在这儿可以安心养伤。” 王连依暗想:“他必是刺杀杨真失败了,说不定倒霉夫人也陷入府中。”想杨一心不会安慰人,便从树丛中走出来,道:“冰玉。” 杨一心看到是王连依,大喜道:“哥哥!这位是萧……杨洛友。” 王连依微微一愣,道:“我和萧兄早就见过了。” 萧洛友看到王连依,登时大怒,飞身而起,大喝道:“王连依!纳命来!”一掌拍向王连依面门。 王连依吃了一惊,下意识侧身一躲,心中暗叫“糟糕”,自己功力运转不畅,这一下非被他打成重伤不可!不想这一飘之下,竟直接横出一丈,轻功似乎还在受伤之前。 王连依大喜,急忙运气,但真气就和大禹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飞速的的在经脉间流转,瞬间回到丹田。 萧洛友也没想到王连依轻功如此卓绝,微微一愣。 杨一心忍不住拊掌道:“连依哥哥,你的身子康复了!”她只是单纯为王连依内伤治愈感到兴奋。萧洛友盛怒之下听来却是杨一心恨不得他快点去死,更是火上浇油,双掌连拍,向王连依身上招呼。 王连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又是一闪,这一下又横的飞出一丈多,这时才感觉,他运气那一瞬间,虽然不能运功打人,但身子也跟着倏然一轻,若只看这一下,轻功着实斐然。 萧洛友跟着又是一掌,王连依还是躲过,心下更觉烦躁,喝道:“王连依,你有胆杀我爹,没胆与我一战吗?” 王连依脸色大变道:“杨大侠死了?”萧洛友道:“你休要假惺惺的,你师父动的手,你能不知?”王连依道:“我师父也来了?她在哪里?”马上想到:“师父故意说我是杨真的儿子,必然和杨真有深仇大恨,岂能不来?” 萧洛友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纳命来!”又是一掌拍到。 王连依心神不宁,天正山庄的事情越来越乱,他已经完全理不清楚头绪。这一想之间,不免行动略缓。萧洛友盛怒之下,这一掌虽然打得不伦不类,但盛怒也给掌力嫁了三分力道。直接打在王连依胸口。 杨一心尖叫一声,却见萧洛友被弹了出去,落入水中。 原来王连依真气虽然如同冬眠一般藏在丹田和脏腑中不能为他所用,但遇到外力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弹。萧洛友被他雄浑的真气弹了出去,落入水中。 杨一心忙冲到岸边叫道:“洛友哥哥,你没事吧。” 王连依刚刚已经听到杨一心叫萧洛友哥哥,只不过以为是恋人只见的“爱称”,但此人要杀杨真,必是杨真不共戴天的仇人,岂能如此是非不分,登时道:“冰玉,你叫萧公子什么?”杨一心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啊?就像你也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一样啊?” 二人不约而同脱口而出道:“什么?他是你哥?” 杨一心道:“对啊!爹娘告诉我的。你们都不知道吗?” 这时王连依才忽然感觉,无论样貌还是秉性,萧洛友和杨真都出奇的相似,暗想:“若是幽絮在,应该早发现了。” 王连依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道:“所以当年王夫人的孩子没有死,萧公子才是杨大侠真正的孩子?” 萧洛友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判断,杨真与诸位掌门争议时也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决断。 最要紧的是,萧洛友夸大其词说的都是真的,杨真明知与萧洛友相认会名声扫地,但也坚决没有说假话! 他们都十分争面子,但决不允许自欺欺人,胡说八道。 萧洛友游到岸边,道:“怎么?失望了吧!冒名顶替的奸贼!” 王连依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失魂落魄:自己一直痛恨之人竟然是自己亲生父亲!道:“我也是昨晚杨夫人才告诉我这个消息,直到今早才想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也不知道萧公子竟然是天正山庄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