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比起他这个名义上的“军火厂商”,白翎才更像个武器大师。而这一切,都是他在经年历久的作战中积累下来的经验,是其他任何地方都学不到的,独属于白司令的知识体系。
白翎介绍:“现在我们库存一共枪支9000把,每日常规消耗300,缺口是1500。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拆敌军的装备来补足。昨天我还拉回来一堆,就在这里——”
说着,他拉开面前的置子,一堆明显是从哪里敲下来的炮筒整齐划一地堆在地上。白翎轻描淡写说:
“擦擦干净就又能用了。”
“联邦制式的武器跟我们不一样,得适应,所以我让他们两手都要抓,不能只学一种。这样万一他们在战场打空弹夹,抢过敌人的枪,还能活命。”
郁沉恍然间产生一种感觉,仿佛他作为一只野兽,正在拜访另一只野兽的巢穴。对方给他看利爪,看地盘,看取得的猎物,这不是什么上下位者的交接汇报,而是掠食者之间的互秀实力。他带郁沉去欣赏弹药库,抚摸过那些金灿灿的铜制子弹,夸它们崭新,漂亮。一颗子弹成本2元,这一车足够歼灭敌军一个营。白翎轻巧地说:
“这些都是我的底气——”他转过身,目光淡然,“等它们打进敌人的身体,也会变成你的底气。”
郁沉心跳几乎失速,青年张扬的眉眼落到他眼底,耀眼极了。
俊朗遒劲的鹰。
这座军营就是他的王国,一兵一卒,一草一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那一刻,郁沉情不自禁地唤他,“Queen”
这一次,这只鹰没有再不自在地否认,他听到这句queen,只抬起雪灰的眼。那里面有岁月沉淀的平淡和从容,有职能归位的落落大方,还有厚重扎实的底气。这底气,不是弹药库给他的。
亦不是伊苏帕莱索给他的。
而是他重来一世毅然决然,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
坚如磐石,无法动摇。
参观军营的活动很有趣,但随军家属的日常并没有那么轻松快乐。
白翎作为攻击主力,几乎每天都要去前线,一去就是一两天不回来。前面的战况有时候并不能实时传回来,郁沉在大后方等着,时常心神不宁。
战场环境瞬息万变,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注意力集中48小时已是极限。可白翎经常能把这个极限一推再推,等他被换下来时,经常已经神智模糊。门滑开,疲倦的脚步一顿一喘地进来。
白翎把装备一扔,沉甸甸的防弹头盔撞到地上。他整个人坐下来,脑袋不管不顾地往人鱼肩膀一靠,浑身体重都渡过去,眼皮沉重,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联邦的机械堡垒很难搞,开机甲会被发现,他最近都是单兵装备潜入,冒着极大危险装炸弹。今天一口气端掉15座,已经把前面的城市拿下来,战线又往西推进300公里。要知道,当年被称为战神的萨瓦一世带领精锐装甲兵,一天最高记录也不过500公里。
不过白翎很清楚,自己现在速度这么快,完全是沾了前世的光。现阶段高兴一下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太过骄傲。
胡思乱想间,一只手过来扶了扶他的肩膀,拢得稳稳的,再绕到前面来解他的战术背心。白翎反应了会儿才想起这是谁的手,便敛起眼眸,放松肢体,彻底将主动权交出去。
他转了转眼珠,轻瞥过去。
老男人第一次解他的战术背心,手法远称不上熟练。前前后后的蛇扣藏得隐蔽,人鱼低垂着金发研究了好一会,才成功摘掉特制拉锁。
期间,鸟乖得像玩具一样,任人摆弄。
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歪头就歪头,复杂的防护装备一件一件像剥洋葱一样扒下来,最后只剩下束腿袜子和背心内衣。
“好了。”郁沉轻吻一下他额角。
直到这时,白翎这会稍微才发挥主观能动性,懒散地动一动——把长腿搭在人鱼膝盖,屈着身子贴他怀里,然后自顾自地刷终端看报告。
那情态非常自然。
大抵是因为两人太熟,看似僭越的行为完全不需要打招呼,把人夫当鸟架子使用也不会冒犯到彼此。
返生期,没有刻意去做,反而逐渐养出一些陈年伴侣的松弛感。
“想先睡觉还是先洗澡?”郁沉温声问。
怀里的脑袋慢慢抬起来,仍是面无表情的,但这不是因为鸟心情不好,而是他太累,五官表情都扯不动了。郁沉低眸看了眼,准确读出他的想法:你决定。
让一条在繁殖期憋了月余的人鱼决定,这可太危险了。
常年锻炼的omega核心力量很强,细腰窄胯此刻就贴在郁沉小腹。他稍微一侧眸,就能从荡开的领口,窥见鸟线条紧瘦的腰肢。
鸟的姿势很不设防。
他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为防止水寒效应,布料用的是速干材料。
但这会屋里暖暖的,冷热交替下,他身上便起了些冷汗。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懒得动弹,只露着一双笔直细长的腿,毫无所知地把蜷着的脚跟塞到郁沉膝弯下暖着。
像一只安全感充足,来临时歇脚的鹿。
虽然在人鱼眼里,这是很容易遭到进犯的装束。如果将他的腰肢压住,向上扣住双手,便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后面进犯他。或许会挨两口咬,但是刚下战场的鸟的体温和湿度绝对足以弥补犯罪的下场。
白翎眯眼睛: “你在想什么?”
郁沉从善如流:“在想明早吃什么。”
“我知道,”白翎嗓子沙哑,凑近耳畔无情地揭穿他,“你想吃我,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