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豪门公子上新闻联播寻物,真的挺不厚道的。]
[白司令,这把有点上不来台面……]
[小偷皇后
也不知道是谁发的,这个称呼既刺眼,又具有代表性,一下子就传开了。幕僚处宣传文员比了个手势:
“搞定,再加一波流量,顺利把舆情推上风口。”
副秘书在会议室旁观进程,略微感叹道:
“帝国主义的优越性就在于,帝国主义诬陷人,并不需要证据。”
当年,古地球的灯塔国代表,在联大举着一管洗衣粉,只靠信誓旦旦说是大规模杀伤性化学武器,就能把中东搅得一团糟。
这足以说明,这个世界的上层规则,从来都不是以证据定论的。
如果非要讲证据,那只能说明,太正直,太理想,不适合生存在权力场。
这便是权力的无耻之处。
白司令的政府,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公信力危机之中。
走在路上,都有小孩追着白翎的车,幸灾乐祸朝他喊:“小偷,小偷皇后。你还偷了什么,老皇帝的权杖吗?”幼童天真,不一定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跟风瞎喊。但那些一路经过的怀疑眼神,着着实实给白翎泼了一身凉水。他恍惚想起诺思的话——做好事,不一定有好报的,你要习惯。
习惯……
他习惯不了啊。
为什么好好的救人,被污蔑成了绑架?
为什么金井削他的断腿,却能被夸“天才努力搞研究”?而他不过是拐走了敌人的机甲,就要被骂小偷强盗……仿佛出身与血统,决定了一切行为正确与否。
白翎坐在车里,下颌微颤的脸藏在阴影处,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没懂。
伊苏帕莱索当年被人辱骂的境地,好似正在以一种历史螺旋渐进的方式,再一次复刻在他的身上。
诺思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问:“要不我们现在出通知,立即澄清此事。”
白翎垂着眼眸,疲倦地摆摆手: “没法澄清。”
他确实劫狱了,这是事实。而且对方编造证据,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刺激他主动跳出来,认领这件事。
如果他出了通知,那才是真正的“板上钉钉”。
“之后再说,我先去开会。”白翎稍微点了点头,打招呼准备离开。诺思一愣:“今天没有会啊。”
“……的内部会议。”他很费力,才把“郁沉”两个字吞下去。郁沉的会议没有郁沉,只有他和一众魔王柱的老臣。
老臣们消息灵通,之前受到君主嘱托,自然要竭尽全力帮白翎想办法。
然而,帝国之前百年间并未出过皇后,他们也没有类似的处理经验。便有老臣建议,按照以前君主面对泼脏水一样的做法——冷处理。但另一派老臣直接给了否决票。
“君主和白翎的情况不同,君主从不露脸,再泼脏水,也影响不到他的私生活。但咱们的皇后不一样,他要经常跑基层的,出现了这种公信力危机,白翎受到的直接攻击会更严重,更糟糕。”说来说去,最后也没有定论,只得明天再商讨一下对策。
散会之前,老臣们都劝: “白司令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别想太多……”
他们沉默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白翎现实:“因为按照我们的经验看,之后,肯定还会有一场硬战。”回到房间,小茉莉的味道已经散尽。今天没有服务机器人换新花过来,白翎也懒得扔,就放任它在床头腐烂。正自暴自弃,门铃声骤响,服务机器人转着滑轮进来,手钳里捧着一小束新的茉莉花。仿佛是掐着他回来的点,来换花似的。
机器人转动镜头,发现白翎坐在床前,精神状态是看得出的低迷。他掌腹撑着床垫,肩膀向一边轻微塌陷,似乎骨骼支撑不了全身的重量一般,整个人混乱而疲急。机器人换完花,正从床尾路过,忽然一只袜子落到了它脚边。
抬起头,鸟正缺乏表情地看着它。他是故意把袜子甩掉的。
仿佛在闹脾气。
很轻微,轻到容易被忽视。
但机器人既没有躲,也没有走开,而是用小钳子捡起袜子,伏在床尾重新给他穿上。那只鸟的身体颤抖一瞬,又一下子向后躺到床上,张开手臂,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细长小腿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床箱。
像在勾.引。可实际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断腿在长长的衬衣下摆鼓出来一截,又戛然而止,失去了本应该伸出来的部分。肢体如此古怪,就像被玩断掉的小玩具。
这衬衣是鸟睡觉常穿的衣服。
纯白的棉质布料,半新不旧,下摆两颗扣子也不知道是哪次被堵在墙角干得四肢痉挛时弄掉的。鸟懒懒的,不想去缝,也不肯换新的。郁沉看在眼里,便不动声色地纵容了他这种自我损坏。
墙角开着落地灯,光从床的另一边散射过来。因而站在这里,便能轻而易举从被光透出的衬衣布料里看尽他的轮廓。
那是一种极为柔韧的线条。他薄而紧绷的小腹有着明显的训练痕迹,拱起腰时便会形成漂亮如解剖教科书配图般的腹沟线,让人爱不释手,反反复复想去抚摸。
还有扣眼缝隙间泄露出的小腹皮肤……
小雌性在出神,因而不知道,自己微微起伏的腹部皮肤下,正悄然透出鳞片状的纹路……
雀蓝色的花纹。
——我尾巴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