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走,竖着抱起来。 白翎表情滞住,声音打颤牙缝挤出来,狠狠骂了一声“我草!”脊背像被风刮白杨树,死死得挺直,又崩溃地发抖。他绷起脖子,那人就来啃他喉咙,他弯下背,那人把尖牙陷进他后颈。 失去控制到极致时,哐当,右腿整根掉下来,砸到地,他在心骂,妈,妈,如果不是你,早被他一枪崩了。 郁沉真心实问:“不喊中止词?” 白翎朝他冷峻竖中指。 把精力挥霍殆尽,就着凌乱暮色,白翎迈着虚浮步子,走进仓库小卫生间。 打开灯,低矮水龙头接一盆水,往泼。 四周都是暗,只有厕所灯亮着。他蹲在那迁就着低低水龙头,仃伶地清洗体,后背弯曲弓出龙骨般脊柱。冲洗白发时,脖颈深深低下去,露出细腻线条。 郁沉拉一张椅子,坐下来,正坐在厕所门口。 他仿佛一场独角戏观众,叠起长腿,西裤褶子修长锋利,体态一丝不苟且无可挑剔。厕所灯光映在地,光影延伸到他脚边,他踩着灯光,好似把什么掌控在脚下。 白翎冲完头发,零零落落碎发间瞄一眼,不小心那双绿眸。他心跳一快,下识就伸手要关门。 “放着,我看。”郁沉说。 不出外命令式。 白翎嗫嚅着唇,偷瞄一眼那张椅子,默默牵一张干净毛巾,盖到自己残缺腿,“有什么好看……” 那条人鱼支起手肘,指尖抵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弯起唇: “这是贵宾席,独享视角。” 他又吃醋。 白翎想了想今天那场旷持久alpha围观,再看看自己这只A,便纵容了人鱼霸占行为。 不仅纵容,他还把毛巾丢去,扶着墙站起单腿,冷冷说: “把我零件拿来。” 郁沉挑起眉梢:“什么零件?” “义肢。” 人鱼舒展一笑,递去义肢,顺便挽了腰亲在他额头:“你,小机器人儿。” 换干净长裤长袖,外面也刚好开始降温,只不风还是热,吹得人满疲惫,又心痒难耐。白翎抵抗不住诱惑,坐到铺满彩色垫子长椅,窝在郁沉怀躺了一会。 斜着视线,看到是斜着期。 白翎默默读出面悬浮屏时间,4月30,晚11:05分。 期是统一,星球不,纬度不,各个地方季节也不。放在首都星,现在才刚刚进入春季,可在野星,他们已经两只脚踏入了夏季。 4月30 白翎又念了一次,脑海浮现起却是二十年后首都星那个满是霉味雨季。前他死在了4月底,没跨雨季,进入夏天。 他恍惚地抬起头,看见房檐下挂着蓝风铃和捕梦网,喃喃自语:“居然已经是夏天了……” “怎么了?”郁沉转深眸。 白翎坐起来,薄毯子滑下肩膀,他抱紧自己双腿,嘴边咧开一丝复杂笑: “是我梦想中夏天。”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有点发疯似,“夏天……和喜欢人做.爱,吃水果,喝酒,坐在小酒馆被太阳晒热地板,我想了好久了……”想了满满一辈子,“您懂这种感觉吗?” 郁沉摸他脑袋,轻声说:“我懂,我都懂。” 4月30,他与他祭。 人鱼捋了捋他背,温柔地说:“你来到夏天了。” 白翎慢慢抬眸,面山坡亮起镇子灯火,星星点点,和远处银河星光连在一起,“真美……” 他忽然抬头看见顶灯,倏忽笑了,开心地倒在郁沉肩膀,“我们也有灯火。” 他也有家。 郁沉听着他错乱呼吸,没有转头细究,也没有去摸他湿漉漉脸,只是像往常一,询问着晚间活动: “要下棋吗?” “在这?”努力控制住鼻音,“太晚了。” “陪你到0点之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