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场内眼花缭乱,把想找地方歇会的白翎逼回了室内。 或许是冬雨加感冒的双重作用,他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白翎用一次性杯子接了点热水,握在手心焐着。他望向大落地窗外,目不转睛观察着机甲们的动作,从一台扫视到另一台。 他不缺操作经验,所以不用临时抱佛脚加练。 对他而言,上场之前最重要的反而是观测对手,收集信息,从机甲的行动状态里分析和推测驾驶员的操作习惯,从而找到漏洞。 白翎看了一会,目光锁定在离这里不足50米的一台紫色机甲上。 重型甲,背上背了两把枪,一把光子剑,一门多发加农炮。可能是本体超负荷了,它走得歪歪扭扭,蹦起来落地时抖三抖,引得室内一群驾驶员哈哈嘲笑。 “搞什么嘛!这老兄的腿脚是借来的吗?站都站不稳。” “别是嗑药了吧,驾驶舱里正嗨着呢。” 白翎冷冷回眸警告那些人一眼,“拿事故开玩笑,劝你们积点德。” 那两个alpha一口竖了白开水,杯子抛进垃圾桶,朝他混不吝地问:“你谁啊,管得着我们说什么吗?” 白翎简短道:“会把你们揍掉毛的人。” 说完,他也不管那两人如何龇牙咧嘴炸毛,转回去继续看场了。 驾驶员赛前禁止斗殴,一旦发现,直接禁赛。但组委会没有规定不能放狠话。 那两个alpha显然也知道这点,骂骂咧咧了几句,被白翎当了耳旁风。知道奈何不了他,两人便偃旗息鼓,继续接水喝。 “喔,那老兄终于知道要卸载了。” 只见紫色机甲在场边站定,手伸向了背后。但不知道是脑机同步率不够,还是驾驶员开小差,摸了两次都没抓到武器,反而有点和自我搏斗的意思。 训练场一时间响起了快活的笑声。 唯一没有笑的是白翎。 陆鲟走过来,也笃定道:“这人肯定是太贪心,大会规定最多带四样武器,他就全装上了,现在重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吧。” 白翎思索片刻,忽然说:“不对。” 陆鲟看向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翎没有回答,神情越来越凝重。他很了解机甲,这种重型甲在设计之处都会留有余地,比如说明书明确写着载重是70吨,实际数值却能上浮20%左右。 这不仅是为了安全考虑,还为了在极端条件下最大限度发挥机甲的运载能力。 但眼前的紫色机甲,远远没达到最大负荷量。这种型号在超载状态下都能过雪山爬峭壁,怎么可能挂了四把重甲武器,就僵硬到抬不起手来? 旁边alpha:“不容易,他终于□□了。” 说的是拔出放置在背槽的加农炮。 看戏的众人无聊地转开视线。然而下一秒,紫色机甲的头部一坠,突然抬起机械臂。 众人眼神一惊,不约而同看清了加农炮黑黢黢的炮筒里骤然冒出的蓝光。 那是高浓度电击粒子。 “轰——!!” 重如千钧的炮弹斜着擦过一排机甲的脑袋,巨大的力量瞬间把地面轰得剧烈抖动,无数玻璃四溅落下,那两个反应慢的alpha直接被冲击波轰飞了出去。 “机甲发疯了,快跑啊!” 硝烟未散,在一片惊恐尖叫声中,白翎拽着陆鲟从遮挡墙后站出来。 白翎冷漠转头,迅速对陆鲟下达命令: “上机把防护罩开到最大,护住这栋楼!” 陆鲟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了,下意识答:“哦好,好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翎冲进了烟雾浓重的沙场里。 所有人都在往外狂奔逃命,只有一个人与他们擦身而过,毅然朝最危险的地带逆行。 众人回过头,只见迷雾中一道身影敏捷地跃上去,长腿一蹬,手肘捞住晃动的机甲手臂进行一个极为惊险的借力甩跳,然后轻巧如燕子一般落在机甲倾斜的前挡风玻璃上。 “疯了吧?这个时候冲上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安保组正在往这里赶了,大家快上机甲!” 驾驶员们这才反应过来,肉身哪有钢铁保险,遂纷纷召唤自己的机甲。本来有几个驾驶员想冲上去制住发疯机甲,可一听到安保组快到了,不由得动作犹豫几分。 ——万一受了伤,下面的比赛岂不是要自动弃赛? 众人正在内心挣扎着,耳边却骤然炸起轰隆的巨响,惊恐看去,那台暴走机甲竟然直接朝着二楼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