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母亲是对的,自己真的冒犯了圣母,背弃了自己的信仰,犯下了滔天大错,阿特拉克先生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 下了红皮火车,他们又改乘公车,来到了北部原野的边缘。距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剩下的路途瑞文选择了步行,以较为轻松的步伐穿过草地和小路。 又过了一会,诺达利亚旅馆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瑞文在入口附近发现了不少新鲜的脚印和夸张的车轮印,附近还停着一辆红色的车子。 怎么现在还有人闲得慌来这住店?希望他们不会撞鬼。瑞文自己也不知道平时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问过前台女孩格雷琴后,瑞文确定旅馆并没有什么异常,带着麦姬上了电梯,来到了那些映照着不同风景的窗户之前。 “小心些。”他拖着麦姬跳进了其中一块“银幕”里,落到了无生机的柔软草地上,打了一个趔趄。 “麦姬,麦姬?” 落地后,他发现麦姬并没有跟过来,他的右手中空空如也。原野上空无一人。 “她会被照顾好的。” 四处张望着的瑞文转过头,发现年轻了好几岁的导演站在他身后,年纪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些,身穿黑色正装,款式和自己的有点像,红发在脑后束成一股。 “嘶......你这样子我看不惯,还是那双威格工装鞋适合你。”瑞文下意识地以调侃开启话题: “你最近为什么总要以各种奇怪的样子现身?” “因为我知道外面6辆车子的车牌号。”导演露出笑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懂的电影台词回答自己。 “得了吧,你又不是杰森.伯恩。你活得可比他明白多了。”瑞文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你知道吗,有件事我很久以前就想要告诉你了......”导演也学他的样子坐下,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 “......米涅瓦其实是个女孩的名字。” 一阵沉默后,双方同时被这个无聊的玩笑给逗笑了。 “我是认真的......”年轻许多岁的导演来不及掩住自己的嘴。 “在9岁之前,我的确挺喜欢穿裙子的。一个人,偷偷地在某些地方,拿走妹妹的衣服......” 他的语气怎么变得越来越像我了?瑞文心想道,又或者,是我越来越像他了,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某些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选择不去思考,继续寒暄了下去,聊起了上次没讲完的《华尔街》、《芝加哥》、《纽约,纽约》——怎么全是些地名?他自忖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发问: “你觉得像我这种人能成为‘祂’?” 导演愣了一下。 “是的,这是......” “不,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有‘祂’那么差劲?”见对方踩中了自己的语言陷阱,瑞文得意地继续下去: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了解,‘祂’就是个混账,一条自私,厌世,还有自杀倾向的可怜虫。要不是因为‘祂’,我或许根本就不会‘死’,根本就不会在这个鬼地方。你觉得我像‘祂’吗?” 他像个醉鬼一样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诋毁着‘祂’的存在。导演平静地聆听着,不作反驳,末了,开口回答道: “不像。” “也许这就是你不一样的地方。” “......切!”瑞文自讨了个没趣。 “你觉得我有办法扳倒‘永恒的永恒’吗?” “你必须做到。”导演回答: “这也在命运的轨迹之上。” “好吧。就算真的遇到了困境,我还有本‘不是答案的答案书’,所以事情总是会有办法的,对吧......对吧......” 瑞文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和睡意挣扎了一小会后,他毫无顾忌地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几下心跳之后,毫无预兆地沉入了梦乡。 梦里的光线很暗,一阵阵凉意拂过,放映机吱吱的转动声不绝于耳,鼻腔内飘过爆米花的香甜气息。 导演自言自语的声音从前排的座位里传了出来: “会刮东风的......” 瑞文在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在电影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