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块儿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重温那句说了万次的嘲讽。 “来,咱俩喝一个。” 王攀连着将我的杯子也端了起来,我不拒绝,站起来先把兜里的烟都一一分给大伙儿,除了郭扬。 “我听说边然到现在还没结婚,早知道今儿该把她也喊过来。” “喊来干什么,你也没结婚吗?喊过来陪你睡一觉?”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已经把戏演足了,连忙给郭扬点上烟,嘴里细碎的念道。 大家好像都在看着我接下来要该怎么回怼,毕竟这么多年了,我跟边然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虽然我从来都没问出为什么她也不结婚。 “哥几个儿都好久没见了,别老说些五七八三的,我先整上一个。” 绕到一边,我把酒直接往喝茶的大杯子里倒满,一口猛灌下去。说实话,那一瞬间十分后悔,只觉得喉咙生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王攀站起来,同时也学我喝完了一整杯,他平时不说话,但只要一说起来,话里话外总透露出一丝威严。 “行了你们几个,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他妈还这么不着调。” 我咳嗽了几声,抓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一时间沉默的包间里继续热闹起来。王攀朝我摇了摇头,顺手把自己刚点上的烟放到我嘴里。 “别乱来。”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自己的脸色早已通红,如果说的再夸张点儿,王攀这个人在我眼里都开始模糊了。我笑了笑,把他推到一边儿,吐着浓白色的烟雾,继续倒着酒。 这可能就是好朋友吧,沈万一这么多年其实没什么朋友,除了王攀和边然还算是人道主义人士中的一员,谈不上完全放弃我,其余的这些人,试问哪个能真的看的起我呢?如果真的是拼经济实力,我肯定是倒数,那王攀一定是倒数第二,毕竟他不是做生意的,不是什么大老板,他拿着每月那点儿死工资,家里还有两个儿子。 可我就在想啊,同学之间,没人敢顶撞他,也没人敢嘲讽他,只是因为他是警察的身份,但我是真的敬佩他,因为只要我最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下来,身上有几个刀疤和几个枪眼儿。你要说佩服他命大吧,也有,但我服的是他做事认真,坚持,以及和我一样的勇敢。 记得有次我俩喝酒,都快喝的不行,我问他,我是不是跟你一样勇敢,他笑着告诉我说是。这点放在郭扬这几个孙子身上,我相信他们也会说是,因为他们嘴里的勇敢是“莽夫”,是不计后果的勇敢,是自私地走在一条道上摸黑。然则我又问,要是有天我生你气,或者喝多了,我打了你,算不算袭警?他又告诉我,只要不穿警服,我打他,他绝对不会还手,因为兄弟就是情绪发泄的工具。 我们将尽喝到晚上10点多,在包间内也没再听见外面的吵闹声,除了刚开始上桌的玩笑和尴尬,后面进行的还算不错。王攀出去了一趟,拐回来时没再坐下,拿着外套就要出门。 “队里有案子,我得赶紧回去,改天啊兄弟们。” 我顺手拍拍他,这种情况大家也都见怪不怪,虽然我没有成家,但不免为他心疼,难得的休息日。郭扬明显要比其他人会来事儿,猛然间站起身,自罚一杯,就当是给这位队长送行。 临走前,他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冷静点儿。可我又能干什么呢,如果不是自己怕失了面子,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房间,只要不让对方众人生疑,觉得某人要夹着尾巴匆匆离去就行。 看着大家还在划拳喝着,我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终是把紧握在手中的酒杯放下,盯了郭扬十几秒,觉得也该是时候了。随后走过去,我搂住郭扬的脖子,硬生生地将他从座位上拉到一边儿。 “沈万一!你别他妈发酒疯啊!” “滚蛋!” 郭扬没我高,换句话说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都没我壮实,真要打这孙子,恐怕没人敢拦我。我冲着郭扬笑了笑,他自己也似乎松了口气。 “兄弟,今天的酒钱先帮我垫了呗,等下次再聚我请客。” 我连忙使眼色,他却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反手就是搂住我的肩膀,面朝大伙儿。 “你们说什么呢。我哥最近紧张,哥几个心里都有数。” 短短几秒钟,我的脸色瞬间煞白,心想这孙子是真行啊,我琢磨半天才想好要偷偷讲,最后还是惹得众人在酒局的最后时刻,狠狠地嘲笑我一番。 今天的聚会与往常一般,最后的最后,还是以打趣沈万一结束。其实来的路上我早有感觉,甚至心想如果今天还有人敢数落我,我就把最近没灵感的压抑情绪通过酒瓶子或者拳头使劲的朝着某人发泄出去,但每次都无奈于王攀的一句冷静。可今天的事情还真是让我没猜到,因为下了楼,有两个闲人估计也是喝多了,故意撞了撞我,那结果也就意料之中了,我直接与这二人死死地扭打在一起。 第一人民医院。 “是沈万一?对吧。” 我缓缓睁开左眼,显然剧烈的疼痛在告诉自己,右边的怕是成了小馒头。 “医生,我头晕。” 我隐隐约约从那明亮的缝里看到她胸前挂着的牌子,不禁嘴里默默念叨着“曼寒“二字。可下一秒,她就粗暴地将针扎进我的血管里。 “谁让你喊我名字了!?还曼寒,这年头还有跟护士套近乎的人啊。” 这一针当然不疼,但我这个人大概是让边然给折磨习惯了,每当有人在我昏沉时说个两三句话,我就会越来越清醒,即使八成现在还是醉酒状